4.会下厨的毛贼(1 / 2)
“呕……”云舒胃里涌过一阵酸水,直冲鼻腔,像是有无数针头戳着泪腺,眼泪鼻涕流到一起,好在早上没吃饭,着实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凉风袭来,人清醒不少。
此刻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老者的那句话,“到那以后,不要轻信他人,去找一个叫李川溪的人,他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古时,人迷信无知,为延缓容颜衰老,食活婴胎盘。保不齐,桃源村出现食人青春永驻的谣言。
难道,徐婶是食人保持年轻吗?
她咬着右手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时天旋地转,眼前时而黑时而清晰,踉跄中踩到一根木柴,硌得她脚疼。
那根木柴不算粗壮,切口整齐,表面光滑,极为考验劈柴者的力气和精准度。这样的木柴,不是一根,而是用草绳一捆捆扎好,整整齐齐码成小山。
徐氏,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可能劈得完这些柴!
咚——
院内,一人背柴翻墙落地,打断云舒思绪。
若为村民,为何不走正门?
预感不详,云舒扶着墙朝院外跑。
悠忽,身后吹来一阵风,没跑几步,便被人揪住后衣领,双脚腾空,还未喊出声,一只粗糙起茧的大手从身后捂住她嘴巴。
“唔……”
毛贼圈住她的身体,如偷小孩的人贩子,十万火急往厨房后门躲。
那一瞬间,云舒联想到她的肝心脾肺肾,双手被束缚住,双腿空中疯狂扑腾,慌乱中踢翻灶台上的刀,发出嗡鸣声音。
稍后,墙的那边传来徐氏的声音,“芷柔,出什么事了吗?”
四周寂静至极,两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前者为害怕,后者亦为害怕。
气息纠缠混乱,云舒呼吸急促,大脑缺氧,脑瓜子嗡嗡叫。
毛贼高大健硕,她和徐婶两个人无法应对。她得想个办法先支开徐婶,去搬救兵,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忽然,毛贼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抵到她脖颈上,凑到她耳边,厉声威胁道:“说,你只是看到只老鼠被吓到,让她放心。”
毛贼靠近的瞬间,云舒嗅到隐隐约约栀子花清香,与徐婶身上味道一模一样。
太阳穴青筋直跳,她瞥向脖颈冰凉,那人竟是用刀背抵着她脖颈,似乎并不想伤害她。
莫非,此人认识徐婶?
意识到毛贼可能没有恶意,她咽了咽口水,清嗓道:“阿娘,没事,不过是只灰老鼠。外面还在下雨,您好好在屋里休息,不必担心。”
毛贼透过门缝窥视院内一切,确认院子里没有人出现,他才缓缓移开视线,缓和语气道:“小乞儿,只要你不乱叫,我就不会伤害你,明白吗?”
“嗯嗯。”云舒小鸡啄米式点头,贴墙站稳。
屋里飘着腐烂的气息,毛贼轻掩口鼻,瞥一眼木桶,又走过去瞧了瞧,自顾自说:“又该换了。”
云舒:“……”换什么,难道要再杀一个人?
毛贼径直走到西墙犄角旮旯里,翻出另一只大木桶,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倒进去,咕咚咕咚作响。
云舒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瞧个仔细,这次如开八倍镜般清晰。
那是一张皮,上面长满黑乎乎的毛发,间隙间透露着白色的肉,乍一看,真的很像人的头皮,但皮过于长宽,不会是人的头皮,应当是某种动物的皮。
原来不是命案现场,是她自己吓自己,还以为徐婶是什么食人狂魔。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毛贼侧过头来,额间草绳滑落些,嘴角明明没有笑意,那双桃花眼温润如水,他像个小长辈,一板一眼,温声认真解释道:“野猪腐臭,食之会腹泻,严重者心如刀绞,不可吃。”
云舒:“???”她看起来很想吃那东西吗?
他没有理会她的微表情,起身去院子里打水洗手,完事后,走到大锅旁,揭开大锅,将白粥盛到一个碗盏里面,取下墙上的黑色帷布,系在腰间。他开始捡柴、摘菜、洗菜、切菜、舀水,起锅烧油,烧火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地像在自己家里。
“滋滋滋!”菜冒着油烟,古代又没有抽油烟机,厨房烟雾缭绕,呛得人眼泪直流。
鸽子蛋大小的粗盐丢入锅中,云舒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可她一个文科生,数理化不太行,不知道怎么提炼粗盐。
闲来无聊,毛贼看起来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云舒撑着灶沿,壮着胆子唠嗑道:“大哥哥,你是桃源村本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