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张氏原是这样(1 / 2)
徐婶的话也有疑点。子时,换算时间,也就是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月黑风高,古时山脚村落,一个弱女子发现孩子丢失,第一时间不应该寻求邻居帮助吗,怎敢独自寻找?
莫非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芷柔,”徐氏眉眼舒展,似有祥光笼罩,“柜子左手边有个木箱,里面有专治外伤的药,你去帮我拿来。”
翻开木箱,一股中药味直冲鼻腔,满满一箱药。
云舒不禁好奇,拿起其中一瓶药,转头问道:“徐婶,您经常受伤吗?家里怎么准备这么多药呀?”
她有个大学室友,常备医药百宝箱,里面全是药。
问题是室友身体不好,才会常备全药。徐氏一个妇人,又不是大夫,备整箱外伤药做什么,出去跟人干架吗?
徐氏微怔,抚着额头思索,并未应答。
木箱里,白瓶身红布塞,整齐摆放。瓶身有糊纸,纸上有字,弯弯曲曲,形似甲骨文,又似金文。下方小暗格处摆放着白色麻布卷。
若她是个医学生,拿起嗅一嗅,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药材成分,治什么样的病。可她偏偏是个文科生,喔不,准确的说,她现在是个文盲。
徐婶不回答,云舒也没追问,谁还没个秘密。
徐氏边帮云舒包扎,边轻声细语道:“芷柔,女子清誉十分重要,下次你切不可那般说你张婶。”
的确不该瞎说,当时情况紧急,她智商有限,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要是莫名其妙背上偷鸡小贼的锅,以后村子里丢牛、丢狗、丢人,都会算在她头上。
初中的时候,宿舍丢牛奶,有人怀疑是云舒偷喝。为自证清白,她跑老师办公室要求调宿舍外监控,老师以小事为由没理她。后来她福尔摩斯上身搜集信息,最后发动身边好友,费好大一番功夫,才抓住偷喝牛奶的“贼”。
之后想想,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又没有偷喝牛奶,她为什么要自证清白?
原本就是别人无凭无据的怀疑,与其证明自己,不如造谣他人。
“喔,”云舒耷拉着眼睛,捻着枯黄头发,不开心嘟囔道:“是她先推您,我才那样说她。”
听闻,徐氏摇头笑笑,轻刮云舒鼻尖,嗔怪道:“你啊你,年纪不大,倒还学会记仇啦。”
“其实,你张婶年轻时腼腆文静,并非现在这样。”
回顾往事,徐婶的眼神像是浸在月色里,就连带屋内的风都温柔起来。
“那年我刚来桃源村,不喜抛头露面,整日闷在屋里绣花。一次偶然机会结识她,此后情同姐妹,形影不离。”
“我教她读书认字,她教我养鸡种菜;我为她制衣纳鞋,她送我鸡蛋青菜;我替她写情诗语句,送给她的心上人,她呀,拉一车地瓜到我家,后来吃不完烂在家里。”
回忆昔日美好,徐氏笑得溢出眼泪,轻拭眼角晶莹。
云舒撑着下巴,勉强显得脸上有肉,眼里闪烁着光芒,“后来呢,后来她的心上人不会喜欢上您了吧?”
阴差阳错,张婶的心上人喜欢徐婶,张婶醋意大发,塑料姐妹花开展撕逼大战,最终张婶黑化,变成现如今的模样,早年狗血言情小说最爱的桥段。
徐氏摇摇头:“我从未见过她的心上人,只听桂花哭诉过,那人嫌桂花是农女出身,不肯娶她,这段感情只得作罢。”
“后来,村里媒人为桂花说了一门亲事,男方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两人互表心意,村人皆叹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谁成想大婚之日,新郎留下绝笔书信,说是要寻仙问道。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
“等等,那个寻仙问道的新郎是不是叫李修缘?”云舒问道。
“李修缘?”徐氏重复一遍,蹙眉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他姓陈,叫,陈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