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把她嫁出去（1 / 2）

听到这个消息的苏菀青，始终如一的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要说苏承望这个人重情重义，她倒是有些相信，只是这情与义有几分真几分假，参杂着几分私与几分利，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超然大度？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不相信的。

一旁的婢女杏儿，没有等到她一个字的回应，脸上也并无明显的表情，见她全神贯注地握着画笔在纸上轻描淡写。

小书桌上摆了几碟五颜六色的颜料，拥挤得没了边角，她提出换张大点的书桌被大小姐拒绝了，库房里琳琅满目的摆件大小姐一件也不动，除了拿出几匹素净的布料，让关嬷嬷给她做几件新衣裳。

谁家主子有了好东西不是欣喜欢悦，恨不得奔走相告，哪像自家大小姐这般不争不抢又无欲无求的，莫不是准备做一辈子的道姑？

那不行的！

大小姐可是还要嫁人的呢！

在心里暗自咕哝的杏儿，忧心仲仲地出了书房门。

外面的大枣树上，有几只喜鹊在枝头欢快的唱着歌儿，天气也是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相比前几日的寒冷风瑟，今天是个温暖和煦的好天气。

而此刻的熙和堂确是格外的凄冷与安静。

婢女们纷纷站在堂屋的雕花隔扇门外，一个个全都垂首敛容的，不敢弄出任何动静来，同时又把耳朵竖直了，生怕漏过里头的召唤。

不远处的吴嬷嬷，端着一个红漆描金纹的托盘缓缓走来，见到此状后，待走近了便一个眼神示意她们都退下。

婢女们神色一喜，如释重负地缓了口气，这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游廊尽头。

吴嬷嬷一手轻轻打开门帘，一手小心端着点心，心平气和又轻手轻脚地进了门，绕过一扇精美的圆形月亮门后，进了内室。

屋子里的空气跟寒冬腊月一样，有些冰冷瑟骨，还跟乌云压顶一般，非常沉闷压抑。

夫人郭氏靠在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裘，头发简单挽起来，脸色苍白，情绪落寞。

大公子则坐在窗前暖阁的软榻上，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袍，神色凝重，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角落里的青铜香炉里，一缕缕青烟缭绕着往四周散去，带过一阵阵浓郁的香气。

吴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暖阁，将盛着点心的托盘轻轻放在榻上的小几上，见茶杯已经见底，又熟稔轻巧地提起一旁的茶壶，往里添满了热茶，随后对着面前的青年，恭敬地颔首行了一礼，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踏出堂屋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郭氏的低声哭泣声，她轻轻地放下了门帘，心无旁骛地守在门口。

耳边依稀传来大公子颇具无奈的声音，“母亲！你这样要死要活的，究竟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去？你非要闹到身边所有人对你深恶痛绝才肯善罢甘休吗？”

“我怎么就不能闹呢？”郭氏一听到这话就有些心急了，说话声音提高了不少，“你是我儿子，你也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吗？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还当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吗？连你也这样指责我，跟你那个无情的父亲一样！”

“我这命咋这么苦呀？丈夫不爱重我，儿子不向着我，儿媳妇抢了我的大权，就连那个丧门星也骑在我头上撒野，你们一个个的……”

她越说越激动，可一看到儿子眯着一双布满寒光的眼睛瞪着自己，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她马上又顿住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弱弱地收回了视线，气焰也熄了火。

大公子苏骞并没有因为她这一举动而有所缓和，反而说话的语气声更加严肃认真且不容置喙，“母亲，大妹妹是苏府唯一的嫡小姐，身份金尊玉贵，以后不许再对她言辞粗鄙，你可以不喜欢她不亲近她，但不可折辱怠慢她。”

“凭什么？她把我害成这样，还顶撞忤逆我，我还不能说她几句呢？你是没听见她昨天是怎么跟我说话的，简直是十恶不赦！我是她亲生母亲，这母亲管教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那上头坐着的皇帝都管不着！”

郭氏理直气壮地据理力争，原本苍白的脸上，这会儿红光满面。

瞧见她这副模样的大公子苏骞，摇了摇头，挪开了视线。

“母亲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他冷冷地说道，话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之意。

“等明年到了京城，你若再这样，定会成为整个贵妇圈里的笑柄。倒时候，不仅会连累府里儿女们的婚事，恐怕还会牵动到苏府的安危存亡。”

“哪有这么严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我见识少拿这话来吓唬我！”郭氏不以为意地道，脸上写满了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