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争执从来一场空(2 / 2)
程元序交战之中仓皇回身看到那妇人将儿子护至怀中,背对自己,已然没有气息,怀中孩子的衣服也被母亲的鲜血浸湿。
程元序的心一阵抽动,只听王冕厉声喝道:“还剩一个,到底交不交出来。”
王冕刚说完,却只看见程元序满眼通红,从胸口拿出灵果吞下。
见此王冕心中大恨。
程元序愤然喊道:“我如果就这样给你这般畜生,不知你还要祸害多少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冕冷笑回道:“哦,既然如此看来你家中那女人是见不到你回去了,也许比你先死还不一定呢,哈哈哈。杀了你我在好好将你那儿女。。。”
突然断声杀出,被程元序抵挡。
随后程元序将其击退至较远的地方,王冕在程元序连续不断的攻击之下知道程元序是真要与他分生死也就腾不出手害人。
正是一阵鏖战过后,王冕终究状态要好上一些,加上程元序吞丹较晚,且心身不稳,打斗之中逐渐落了下风。
不过程元序心中已有死志,开始舍弃性命不顾丹药反噬,疯魔般疯狂攻击王冕,王冕难以招架,逐渐被程元序制住。
王冕哪里敢于拼命,想着如何摆脱困境,从长计议。
心中一动故技重施,又将一石子击向那母子那里,程元序哪会让他再次得逞,气血一涌,将手臂脱臼回身抽剑将石子击落。
转头却看到王冕仓皇而逃,眼看就要远离难以追上,程元序用尽全力逼得全身经脉受损,将手中长剑掷出。
只见飞剑稳稳插入王冕后心,而程元序则是压不住体内气血,一口鲜血翻涌而出。
拖着重伤的身体向前确认王冕已死之后。
程元序执剑前往母子处,翻开妇人余温尚存的身子,却看见那孩子稚嫩的脸上,一双眼睛满是泪水死盯手中配剑。
程元序将手中配剑扔向他出,上前将孩子抱出,跪着,嗓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将你们卷入这场风波。”
怀中孩子沉默不语,看着已经身死的父母。
他满眼泪水仿佛以为这是一场梦般,默不作声环顾周围。
程元序自知命不久矣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孩子。
忽的耳中听到怀中孩童轻声道:“父亲与母亲是死了吗。”
那孩子争开程元序的怀抱。
前去母亲尸体处,他上前推推母亲又跑去推推父亲,然后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记忆中这双手无数次抚摸自己的脸。
母亲曾经鲜活的面庞与父亲的脸一起在自己的脑海中若隐若现,一颦一笑就在昨日。
而今握在手里的那双手正逐渐失去温度,躺在血泊中的面庞与记忆中的样子又好像渐行渐远。
这孩子恍惚中产生一股陌生的感觉,突然那稚嫩的小手被那所握的大手冰刺了一般缩了回去,那只大手便无力的落在地上,失去生机的面庞与记忆之中的脸重合起来。
程元序逐渐听到阵阵呜咽的声音,心中不觉一痛,这两日发生的事如在梦中一般。
等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听到这孩子向他祈求帮助想将父母埋葬。
那孩子对他说:“母亲曾说将死去的人埋入土中也许还会相见。”
程元序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禁眼泪流了出来,自己也已经油尽灯枯,爱人病愈的唯一希望也已经失去。
他紧紧抱住这孩子双眼通红回应到好。
程元序用仅剩的功力在山林处砍下几口大木做了一个略宽的棺材,将那夫妻二人放入其中,想到那丈夫为救母子二人舍命而死,母亲又为护儿而死,心中又是一阵怅然若失。
看着那孩子将那父母深深看了最后一眼后,就将那棺材放置土中,用土将其埋葬后,让那孩子放上最后一捧土。
再问及父母姓名答道:“李忠,王雅。”
刻一石碑立在坟前。
程元序做完这些静静等待孩童看着坟墓发愣,又转身环顾周围环境,像是要将此处深深刻在心间般。
不久之后程元序上前细看这孩子,胸间带着一小玉兔,脸上的泪珠已然干涸。
他不敢问那玉兔的话怕又引起孩子伤心事,便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孩子回到:“李一。”
“那还有什么家人没有。”
那孩子回道:“不知,叔爷家人本就没有。”
他只好带着那孩子返回村庄。
走进村庄周围有人自暗处看来。
程元序高声喊道:“那个贼人已经被我杀了,众位村民不要怕,我也命不久矣,想来这还有个孩子,他父母不幸遇害,便想问问这孩子是否还有家人。”
有勇敢的老农哭耶的喊道:“村中民已经十不存一,那孩子恐怕没有亲人了。”
程元序的心听到此话如同刀绞,但还是高声喊道:“不知谁愿抚养这孩子啊!”
众人皆不应答,仿佛都沉浸在自家儿郎逝去的痛苦之中。
过了一会,程元序只听有人说离此地几十里地有一道观,号真妙,看是否可以将孩子送到那处去。
程元序高声应谢,带着李一离开。
路上程元序心中揣揣,感觉体力不支已然不能将李一带入真妙观。
却还是强力硬撑带着李一风餐露宿,日夜奔行。
一路上不停问路人方向,在真妙观山下体力逐渐有些难以支撑,双腿逐渐摇摆,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
在尽力李一带到上山路上,双腿终是难以支撑的倒下。
李一则在一旁扶着程元序的头。
突然两人听到山林中有人清唱:“大知闲闲,小知閒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声音响彻山谷。
听到有人下山而来。程元序费力高声喊道:“可曾是山中人,可否来此一见,在下有一憾事恳求好心人一帮。”
远方人影由小到大逐渐接近,是一位身穿简便道袍之人,其道袍之上有补衣,却难掩主人出尘之气,逐渐发白的胡子与斑白头发出现在一张叫人看了心平气和的脸上。
那人说道:“你已经无力回天,想必你自己是知道的,贫道亦爱莫能助。”
程元序洒然一笑道:“师父您说中了,我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只求您能将这孩子救助一二。”
说罢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那道士。
那道士也不禁动容道:“施主有大义,贫道还未收徒此番下山正欲寻那有缘之人,想来是我不去见山,山自来见我。使得有缘人在此相见。”
程元序本想起身道谢,却已不能动弹,他回首看着那孩子,让他称道士为师父。
李一向道士躬身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那道士微微点头。
程元序看见感觉心中一慰,看向那孩子,那孩子也看着他。
程元序垂眼默然道:“对不起,争执如此却一场空,你和我的孩子一般大小,却因我而失去父母。”
那孩子平静的眼睛转而微红泛起泪花摇头道:“谢谢叔叔。”
程元序听到李一回答眼睛红了起来,沙哑的说道:“你不因我引来那贼人而恨,却还谢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我该谢谢你才对,好孩子,真希望你能与我那儿女结成伙伴。”
说完便生生喘息,已无力高声说话。
李一便上前侧耳倾听,程元序精神逐渐模糊,仿佛看见自己儿子就在眼前。
他喃嗫道:“浪儿,剑法练得如何,有无照顾好妹妹,对不起,父亲不能再陪你练剑了,希望你能成为个真正的男子汉。濛濛是否成为大姑娘了,不要让她一味依靠哥哥,对不起,父亲见不到你妹妹出嫁的那天了,最后对不起你们母亲和你们兄妹我没能信守承诺,不能回去了。”
正待李一问道他儿女住处时,程元序已然失去生机。
李一流出泪来,回首看向那道士,那道士前来背起程元序身体,带着李一进入山间找了一处地方,让他在此等待。
此处山林葱葱,高山流水声淌入耳朵,浸入心肺让人不觉一阵舒爽。
不久之后道士差人拖着一口棺材到这里,由他与李一将程元序的尸体葬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