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约5时15分，混沌空间-研究塔（1 / 2）

威廉明娜为了强行突破《咫尺混沌》而进行的准备工作有三个。她首先向位于混沌空间之外的魔女魔偶们发出了信号，让它们去往指定的位置。然后，她用魔力锁链将自己和金银两个魔偶连接了起来，为黑暗力量多腾出一些容纳空间。最后，她用足以令其他魔法师咋舌的巨量魔力召唤了三头成体魔龙，以防备瑟拉佘儿和爱丽西娅可能的偷袭举动。

不过，这最后一步准备似乎没有必要，大恶魔和黑色骑士在远处没有任何动作。

威廉明娜深吸一口气。*约阿希姆·琼斯特，就让我玛格丽特·威廉明娜来领教领教你的魔法吧。*

吸收！——

琼斯特的魔法是完美的。《咫尺混沌》完全按照设计运作，精心编织的黑暗力量将混动空间的一角与更广大的混沌分离开来，而被分离出的混沌空间本身又可以容纳任何破坏性的法术，任何破坏性的尝试都会像锤击空气的拳头一样没有成效。但是，破坏不成，“吸收”倒是可以做到。只要威廉明娜能够将用于剥离这一小块空间的黑暗力量全部吸进她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让她的身体变成那个已被破坏的水晶球一样的容器，那么《咫尺混沌》就会即刻垮塌，她也就能回到研究塔顶部了。

只是……威廉明娜的身体无法像那水晶球一样维持《咫尺混沌》的组织形式。用于分离混沌空间的黑暗力量不但不能保有它们原本的效能，它们更并入威廉明娜体内原本的黑暗力量之中，将成为她的一个部分。

这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呃！”

黑暗力量大股大股地灌进了调研魔术师的体内。威廉明娜很快便感到呼吸困难，五脏六腑开始有轻微的灼烧感。在她的身体里，新来的能量和她原本的能量混合在一起，重塑着她的力量平衡。要确保不出事，威廉明娜需要把自己体内的黑暗力量控制在总力量的二分之一以下。还好，她自身的魔力量绝对巨大，这也是她敢于进行暴力破解的资本。

在混沌空间之外、魔都的研究塔周围，包括妃欧娜在内的十一个“魔女魔偶”围成了一圈。在威廉明娜的命令下，她们也放开肚量，吸收琼斯特的黑暗力量。

“……”爱丽西娅的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不快的神情。这种不快不是针对威廉明娜的，而是针对瑟拉佘儿的。

“看来你不是很享受魔术师小姐的堕落之旅呀。”瑟拉佘儿说。

“我们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击败她。”爱丽西娅说。

“可以用计，为何费力？骑士小姐，你已经不是女武神了，赶快习惯我们的做事方式吧，因为接下来的计划，你也清楚得很。”

“……”看她的脸色，爱丽西娅一点也没被说服。

在威廉明娜得身旁，金和银也在尽她们所能地吸收着黑暗力量。两只魔偶看上去状态不佳。

被召唤出的魔龙低吼着。

“呼……呼……呼……”根据威廉明娜的估计，自己对黑暗力量的吸收已经超过了一半，事情该开始有变化了。

果然，混沌的空间开始撕裂了。黑色的风暴在混沌空间里升腾而起。从风暴的缝隙中，逐渐变多的光束照射进来，连接成片，最终变成了一些通向魔都的视窗。威廉明娜一边继续吸收周围的黑暗，一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城市的情况。

首先映入威廉明娜眼帘的是强烈的火光。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十几座大型工厂被点燃了。它们燃烧着吞天的熊熊大火，冒出遮天蔽日的黑烟。在深红的火焰之下，被烧黑的厂房如同火炉里的煤炭。

地震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大地仿佛活了过来，轰隆隆地发出低沉的吼叫。魔都的地表已经不再坚实。不同的板块就像湖面漂浮的落叶一样，随波摇晃，随时有倾覆之险。巨大的裂纹遍布街道，就像皲裂的伤口一样触目惊心。

威廉明娜的目光下移，来到了支离破碎的居民区。这里的楼房就像喝多了酒，成片成片地倒塌在地，剩下的少数仍然立着的楼房也是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在威廉明娜惊惶的注视下，又有一栋楼轰然倒塌，它倒在了另一栋已经倒塌的楼上，掀起几层楼高的尘土；两栋楼的残骸立刻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谁。

再向下，来到市区靠内的部分。在这里，被选作避难点的楼房如同草原上的树木，突兀地挺立在嶙峋的废墟中间。平日里繁忙的街区就像已经死去一般，一个人也看不到，一点灯火都没有。在白昼最初的几缕微光之下，魔都显得更加灰暗……这简直不像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而完全是一个大战之后的战场，一座巨型的墓园。

这是一座完全崩溃的城市。

——怎么会？怎么会？！

威廉明娜挣扎着想要理解自己见到的图景。

没可能……没可能的呀！难道瑟拉佘儿把自己的军队带过来了？难道是毅力与建造的埃克菲勒想要降灾于魔导都市？哦，是传送门……瑟拉佘儿利用了地下城原有的魔物，把它们大量送到了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