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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哲看得出来,士卒骂人的气焰越是嚣张,越能说明士卒的愤怒外强中干,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真要让士卒再次面对那个老叟,他未必敢。
老叟把竹简塞进士卒的衣襟,一定有他的用意。吕哲让士卒且慢,他弯腰捡起竹简,想看个究竟。
竹简上有三列蝇头小篆,虽然吕哲不精通文言文,小纂更是认不全,但是竹简上的文字,他还是能看明白个梗概,留下竹简的人,就是冲“明澈”而来,他不会让“明澈”速死,也不会让“明澈”过得太舒坦,他让“明澈”慢慢享用他的报复,猫鼠之戏开始了——署名是余仓。
吕哲头皮发麻,原来余仓并没有远走高飞,而是易容成了老叟的模样,一直在跟踪他。
饶是盛夏的午间,树林里的风,都阴森森了,吹在身上,吕哲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这样一来,吕哲知道他更不敢乱跑了,别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吕哲心想,幸亏这几天没跑,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他呢。
吕哲环顾四周,四下无人。
吕哲暗骂:“阴魂不散,谁拿捏了你,你找谁去呀,欺软怕硬,欺负我一个弱小有意思吗?”
吕哲让士卒赶紧和他回营地去。
在那些士卒中间,余仓也拿他无可奈何,不然余仓早动手了。
吕哲知道,余仓之所以没对他动手,全是因为想慢慢折磨他,有这些士卒的地方,余仓的邪念就无法由想法变成行动,余仓在等待他落单的那一刻。
没走多远,吕哲突然又停下了脚步,郑重其事地问士卒,而且声音特别大,义愤填膺:“你想不想把那个把你吊起来的老叟抓住?”
士卒不解吕哲的用意,这句话问的,好像多此一举,任谁遇到这种事,也想把作恶的人绳之以法吧?
吕哲让士卒看竹简。
士卒连连摆手,说:小人不识字,看不懂竹简上写了什么。
吕哲说:“那个老叟是冲我来的,这次没向我下手,不是手下留情,而是没有机会,所以只要老叟一天还没有被抓住,我就一天不得安生,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也难得安生,因此我想让其他士卒过来帮着抓人,我现在不知道老叟藏身何处,不过我有一招打草惊蛇,就像抓蛇的猎户,只要故意弄出动静来,就能把躲在草丛里的蛇赶出来,逼迫老叟现身,也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你裤子湿了,似乎不雅,怕你介意?”吕哲的声调仍然很高,如果余仓仍然藏在附近,没有离去,一定听得一清二楚。
士卒没反应过来吕哲正在给那个老叟传递某种暗示,他还以为吕哲已经开始“打草惊蛇”了。士卒觉得吕哲言之有理,就答应了吕哲,说丢人总比丢命好。
吕哲又说:“我想请兄台帮我隐瞒一些事情,不要把竹简上写的这些字告诉任何人,如果丞相得知那个老叟单单是针对我,就怕丞相不在意,让那个老叟跑掉了。”
其实,从心理上说,吕哲还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情,毕竟余仓对他做过的事,也是那个“明澈”的意愿,不能全怪余仓,在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的前提下,他还是希望余仓能找一个地方去安度晚年,而不是被曹操斩首。
吕哲行事之所以要如此张扬,恨不得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传入余仓的耳朵,就是想让余仓在听到他说的话以后速速离开,以此吓退余仓,让余仓再也不敢靠近他,从此二人相安无事。
吕哲对士卒投以赞许的微笑,“那我们一起喊,有刺客,吸引别人过来。”
士卒点头。
“有刺客。”吕哲和那士卒一齐扯开嗓子大喊。
士卒警惕性高,他们只喊了两嗓子,就有好几个士卒跑了过来。
简要说了一遍那个士卒在刚才的遭遇,然后吕哲让士卒给众人指出刚才那个老叟逃走的方向,士卒依言指向一个方向。
听到“刺客”二字火速赶过来支援的众士卒们三五成群结队搜寻,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却一无所获,别说是人了,就是一根头发也没找见。
既然怀疑是刺客企图潜入军营行凶,这种事岂会等闲视之?
曹操亲自盘问,士卒和吕哲都把他们的见闻一五一十说了,不过吕哲没把余仓的名字说出来,而且特别强调是一老叟,他怕曹操听到余仓以后疑心又起,反而于他不利。
听闻是一身手敏捷之老叟,而且此次老叟单是虚晃一枪,并无实质行动,图谋之事尚且不得而知,曹操让吕哲多加小心,同时曹操也加强了自身的安保。
不过对老叟的搜捕暂时搁置了,毕竟曹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才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影响了行军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