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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哲拿着铜钵,把他采摘的药材捣烂,挤压出的汁水兑入事先准备好的半壶酒里,摇匀了。
汁液混了酒,制成驱蚊虫的药露——当然,由于药露有限,只有极个别的几个人能用来驱蚊虫。也因为此药露有止痒之效,如果有哪个人需要,他也会拿出来给这个人涂抹一点,减轻瘙痒。
在后来的路上,每到营地,都会有士卒去周边草丛里寻觅草药,大家都希望药露不断档。
但是有一件事吕哲还是弄巧成拙了,先不说还不知道余仓被吓跑了没有,刺客事件之后,曹操对他的防范是层层加码了,以保护他的名义,又给他指派了两个跟屁虫,形影不离的那种,吕哲在心里悲怆地喊出呜呼哀哉。
吕哲做不到视而不见,虽然他也没打算马上就跑,理论上说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是和苏白聊天的内容就没办法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必须有所收敛。
行军路上,曹操举着吕哲送给他的望远镜眺望远方风物,把玩一次就夸“明澈”一次,真正的赞不绝口。
论视觉效果和清晰度,这个望远镜当然无法媲美现代工业下的产物,但是在当时,已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曹操爱不释手。
吕哲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痛斥曹操:对于一个如此尽心尽力为你的事业添砖加瓦的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像防贼一样放着他?你于心何忍?你良心何在?还有王法吗?
表面上,面对曹操的目光,吕哲还是得微笑而对。
经过近十天艰苦行军,在这天的傍晚时分,终于来到许都。
夕阳染红了天空的云彩,穿行在金色的晚霞里,踏着清水泼过的大道,行军的队伍从高耸的城门鱼贯而入。
进得城内,一众人马径直往城中而去,不多时,就能看见巍峨挺拔的皇城了。
曹操做司空时,他的府衙就在如今的皇城旁边,曹操今晚要回旧府衙就寝。
曹操的本意,也是要让他从邺城带来的士卒们在许都歇息一两天的,在此期间,他会和从各处集结于此的将领们商讨伐刘表的步骤。他图谋荆州日久,此战不取荆州誓不班师回朝——取得荆州,就意味着一统四海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数辆马车停在了司空府衙门口,早有一众人等候在门口,见马车到了,几个手脚伶俐的小厮立刻将下马车时垫脚的脚凳抱了起来。车夫牵住马缰,待马车停稳,脚凳已然放在了马车前。曹操的一员侍卫站在马车前,伸长臂膀,将曹操搀下马车。
昔日旧居,今日又回来了,曹操也不免触景生情,忍不住盯着那门上的匾额多看了两眼。
和之前一样,除却军令在身离不开军营的那些人,大部分亲信都在旧司空府过夜,曹操将在这里与众将士议事。
当然,曾经的司空府现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曹操在许都的丞相府了。
自曹操将他的权力中枢迁往邺城,回这里的次数便寥寥无几,不过这里也没有荒废,仍然有不少下人守着,随时准备迎接曹操大驾光临。
各处屋舍都打扫干净了,案几座榻一尘不染,被褥也是刚洗过的,就是让各位大人在舒适的环境里解乏。
身为人臣,即使当今圣上软弱无力任他摆布,行军路过国都,当然还是要去觐见皇上,军务虽急,也不能有失礼数授人以柄。
稍作休息,曹操就马不停蹄,连夜入宫觐见汉献帝。
一君一臣,二人各怀鬼胎,心里的算盘打得都冒烟了。
曹操说他欲挥师南下助力皇上讨伐逆臣贼子,皇上应该给他颁一道诏书,也好让他师出有名。
刘协说曹丞相辛苦,有劳曹丞相了,望曹丞相以身体为重,虽国事为重,也莫要太操劳。
曹操说,吾身为大汉之丞相,深得陛下器重,身上的担子很重,为国为民,只能鞠躬尽瘁,不敢有半分偷懒。
刘协说,有丞相如此,真乃国之幸,民之幸,朕之幸。
曹操说,谢陛下认可,然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自傲。曹操说不敢居功自傲,实是提醒刘协,他有居功自傲的资本,希望刘协识时务,莫有异心,等他拿下荆州,再一举攻陷江东,从此再无可以与他抗衡之人,到那时,世上就只有他一个能做到说一不二的人了。
在言语上打了一番太极,曹操就以军务繁重为由离开皇城回到旧司空府衙了,刘协要留下曹操让曹操在宫里与他一同进膳曹操都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