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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哲展开薄娟,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速回书馆,义父有事相商。
别的事可以“消极怠工”,余仓召见,就丝毫不能怠慢了,所谓知己知彼,才能从中作梗,尽量拖延余仓的刺曹大计,要确保在事发之前他已全身而退。
一个不修边幅的女子怎么可能使阅美无数的曹操神魂颠倒?在出门之前,吕哲特意收拾了一下妆容,伪装出一个假象,让余仓看到,为了让曹操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他费尽心机,从而让余仓在他身上的寄托不要消失。
余仓面色凝重,像是心事重重。
“近几日邺城全城备戒,宵禁愈发森严,近来可有异动?”余仓神色凝重。
“正常的巡逻,又要打仗了,士卒训演的内容是机密,防止探子混进来。”吕哲胡编了一套说辞是为了安抚余仓的情绪,几天没离开过丞相府,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来的路上,吕哲也发现街上巡逻的士卒较之前多了不少。
“女儿在丞相府也有些时日了,隐秘之事想必你也能略知一二,依你所断,刺曹之事是否更渺茫了?”
“放心,丞相府里一切照旧。”
余仓缓缓点头,却将信将疑,心中有鬼的人,太容易风声鹤唳。
“以曹操多疑的性格,如果听到了风声,还容许像我们这样的人这样逍遥自在吗?怕不是早派士卒全城搜捕把看着不顺眼的人都抓起来下大牢了。”
余仓仍然只是点点头。
“传信火器你藏好了吗?”余仓突然问道。
“什么是传信火器?”问完这句话,吕哲突然想起来那个能发射火球的竹筒了,他顿时恍然大悟。“义父是说那个引燃后会射出火球的竹筒吗?”
余仓再次点头。
“放好了,保证无人知晓它的藏身之处——义父为何要问这个?”
“我已另备奇谋,之前的计谋与之相辅相成。势不如人,便要奇兵制胜。令曹贼毙命,已是指日可待。到时你离开邺城,从此远离是非,过逍遥自在之生活。”
“全凭义父定夺。”
“最近已经有更多的暗桩混入了丞相府,虽然无法接近曹操,但是可以骚乱丞相府,你可趁乱得手。如果还是无从下手,在混乱之中,你紧随曹操身边,找准时机,发出传信火球,彼时所有暗桩都会依据火焰球的指引前去接应你。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接应你的暗桩会全力协助你,成事以后你们一起撤出丞相府。”
听到这些话,吕哲感到在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要结冰了,在丞相府大开杀戒,还想活着离开丞相府?这老头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几次啊?脑浆子都挤成浆糊了吧?
吕哲领悟了余仓这个计谋的核心内容了,藏在四处的暗桩先制造混乱,接着他给暗桩定位,暗桩冒死冲过来,上演一出刀斧手快刀斩乱麻的表演……难道说曹操手下那些猛将就不会在混乱中冒死冲过来营救他们的主公吗?也不知道余仓这是幼稚还是傻啊?他们这些人逃得了逃不了暂且不论,就凭几个暗桩就想伤到曹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吕哲已经总结出来他和余仓这次对话的要领了,他给余仓画饼,余仓也给他画饼,他们还真是两个好饼匠。
“明澈有一事不明,义父要如何令丞相府陷入混乱?”
“火攻助势,物料我已全部备好,只等行动一刻,当火光冲天,丞相府众人必自顾不暇,你和众暗桩所行之事,可游刃有余。”
吕哲想起苏白给他说过的那些话了,这家伙真是要造火药啊?
吕哲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一个画面,火药包已经埋在了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只需要余仓把火折子拿出来,丞相府就会在一瞬间飞灰湮灭……吕哲在反思了,他把火折子做出来是不是助纣为虐了?不管曹操怎样,丞相府里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呀。
不过吕哲也就随便想一下,给丞相府里埋满火药包,要做到这件事谈何容易?想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丞相府里玩暗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只恍惚了一下,吕哲就又淡定了,他脑补出来的画面他根本就不担心会真实发生,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义父可否告知,如何火攻呢?”
“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一个神奇的方子,依据此方法,可造出一种黑色粉末,此粉末此前闻所未闻,遇火即爆,顷刻间便可燃起熊熊烈火,叹为观止,各暗桩可在丞相府里四面八方一起纵火,令丞相府一片动荡。”
吕哲头皮发麻,这家伙真要像他想的那样干啊?不可能吧,不说别的,把火药运入丞相府,余仓是怎么做到的?
“义父高明,我们二人里应外合,必将事遂所愿。”吕哲搪塞着余仓,心里也在盘算他的退路,看来余仓这家伙迫切想要闹事了,他还是赶紧跑吧,再晚怕是要来不及了。
“本来义父想等一个万全之策,义父也想万无一失,可是又谈何容易?尤其在近来,义父听闻曹操已在遣调士卒意欲挥师南下,再无动作,恐又错失良机,让那曹贼苟活于世,义父就义愤填膺,终日不可寐。女儿莫怪义父急躁,义父还是会尽力保你周全。”
余仓对“明澈”的疼惜,看上去情真意切——然而,余仓还是铁了心让他的义女去送死。
吕哲嘴上当然会说不怪,心里却要恨死余仓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把我牵连进来?”
而行动的时间这就确定下来了,而他又出不了邺城,这可如何是好?吕哲头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