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身陷囹圄（1 / 2）
翌日早朝，太子和丞相早早来到武英殿，找来了太医院的首座，还有几个曾经弹劾过言素的官员，准备与言素对质。各部官员陆续到来，南宫铎向他们解释，本日早朝不涉及他们，让他们回本部值守。萧泓珺来了，南宫铎劝说他回府，萧泓珺见太子也在，而其他大臣们陆续被劝走，知道南宫铎和太子趁皇上病重搞小动作，假装客气地说道：
“今日虽然是小朝，我作为军事议事大夫，如果缺席，皇上一定会责怪。我入朝不过半年，正是向各位大人们学习的时候，怎么可以偷闲？无论有无军事话题，我都愿意站在丞相身后旁听。”这话说得谦卑，南宫铎也不好再说什么。
时晨到了，言素迈着方步走进武英殿，惊奇地发现大殿里只有不到十位官员，太子站在龙椅下面正在与南宫丞相说话，其他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南宫铎见言素来了，主动迎上去，领着他来到太子身边，言素拱手说道：
“殿下早安，听说今年夏粮长势喜人，又是一个丰收年，殿下主持开镰仪式辛苦了。”接着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各部官员还没有到吗？”
太子说道：“老师安好，各部官员都回去值守了，不参加今日早朝。”
言素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小朝，殿下传口谕特别提示本官今日务必上朝，是有什么事吗？”
太子说道：“父皇生了重病，恐怕今后一段时日不能临朝了，今天召集诸位议事，主要是商议一下如何在父皇生病期间管理朝政，不要耽误了国事民生。”
言素诧异地问道：“皇上病了吗？皇上生了什么病？”
太子说道：“老师别急，太医院有详情奏报，今日的朝会由我主持，咱们开始吧。”
几位大臣走到近前，按照官阶顺序站成两列，南宫铎身后是中书令柳齐、萧泓珺、大理寺卿和大理寺丞，言素身后是太医院的首座和几位低阶官员。言素纳闷，这些低阶官员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更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曾经弹劾过他。
太子说道：“我这几天不在京城，宫里接二连三出事，元太医，今日宣你上朝，请通报一下皇上的病情和病因。”
元太医是太医院的首座，从言素身后站出来，上前几步，拿出写好的文稿念了起来：
“启禀殿下，昨日下午宁妃娘娘母子意外去世，皇上听到噩耗，悲痛万分，急火攻心，吐血晕厥，目前仍然瘫痪在床，不能言语。太医院认为由悲伤导致的急症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后逐渐缓解消退，可是皇上的脉象却一直羸弱急促，而且四肢瘫痪，所有症状说明皇上中了毒。皇上病倒之前就咳嗽不断，在得知失去爱妃爱子之后终于抵抗不住，一蹶不振。”
太子问道：“皇上中了什么毒？查出来了吗？”
元太医回答道：“微臣询问过服侍皇上的内监，内监说皇上近日服用过丹药。”
太子问道：“什么丹药？”
元太医说道：“内监说皇上服用过长寿丹，此丹药是言大人送给皇上的，目前还剩两粒。”说完，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锦盒，上前几步交给太子。太子接过锦盒，装模作样地打开看了看，问道：
“你确定这丹药有毒，导致父皇重病吗？”
大理寺丞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臣有本奏，弹劾言大人私制丹药，误导和毒害皇上。”说完，从袖袋里掏出奏折高举过头，南宫铎接过奏折递给太子。
紧接着又有两名官员站出来控告言素，指责他不止一次哄骗皇上服食有毒的药丸，应该交大理寺审查治罪。
言素瞬间成了众矢之的，皇上得了重病他十分痛心，现在低阶官员如此指责他，不禁怒火中烧，大声说道：
“此丹药是奉皇上的旨意炼制，能驱魔辟邪益寿延年，称作长寿丹，你们怎么能把皇上的病与长寿丹相关联呢？”
他转头面向太子，郑重地说道：“殿下，臣请求觐见皇上，有关长寿丹的事情应该由皇上亲自定夺。”
太子说道：“父皇病重昏迷，太医昼夜照看，等父皇醒了大家才可以去探望。”
南宫铎说道：“言大人，现在有人控告你欺骗皇上，诱导皇上服食有毒的药丸，从而导致重病，你应诉吗？”
言素愤怒地说道：“这是无稽之谈，我奉皇上旨意炼丹，何罪之有？”
大理寺卿沈涵曦说道：“言大人既然说是奉旨炼丹，那就请中书院查一查档案，看看皇上有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
言素说道：“臣奉的是皇上的口谕，没有明旨。”
沈涵曦说道：“这就难办了，空口无凭呀。”
言素说道：“皇上能证明我说的句句属实。”
南宫铎说道：“可是现在陛下病重，昏迷不醒，不能为你作证，你要自证清白才行。既然有朝廷官员将诉状递交大理寺，希望言大人配合一下，到大理寺解释说明。”
言素面红耳赤，他明白了，今日早朝是专门针对他的，于是说道：
“我乃朝廷一品官员，没有皇上的旨意，大理寺审不了我。”
中书令柳齐说道：“按照规定，言大人官居一品，如果有人告状言大人，即便皇上同意，也要三司会审，大理寺不能单独审理。”
南宫铎对太子说道：“殿下，你看这件事怎么办呢？”
太子简单看了一眼大理寺丞弹劾言素的奏折，说道：
“父皇病重，我要给百官一个交代，我相信老师是无辜的，老师不妨接受质询，到大理寺解释清楚就行了。”
沈涵曦说道：如果言大人不愿意接受大理寺质询，可以组织三司会审，确保公正。
南宫铎说道：“如果组织三司会审，我建议刑部不要参加了，言大人是刑部尚书的姐夫，刑部需要避嫌。”
柳齐说道：“不可，三司会审需要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共同参与，现在有人状告御史大夫，可以由太子殿下或者亲王领衔，刑部必不可少。”
太子说道：“柳大人说得对，不可缺少刑部，言大人曾经是我的恩师，我需要避嫌。”他把目光投向萧泓珺，说道：
“萧大人虽然只参与军务，但也是皇族一员，职位不亚于三司，我想请萧大人代替我参加三司会审，诸位认为可否？”
萧泓珺说道：“殿下抬举我了，我刚入朝不久，正在向诸位大人们学习，况且我没有爵位，实在没有资格参与三司会审。”
南宫铎说道：“我看还是柳大人代表中书院参加三司会审吧，一切为了公正。言大人深受皇上信任，等皇上醒了一定会问及三司会审，柳大人正好向皇上做完整的汇报，岂不是更方便？”
柳齐赶忙推辞说道：“中书院参与三司会审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有这个规矩，不行，不行不行。”
太子说道：“柳大人就不要推辞了，就算代表我参与三司会审好了，就这么定了。诸位，我和丞相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就不陪你们了。”
言素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几个人在他面前商量如何组织三司会审，让他怒不可遏。他毕竟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前些日子得罪了太子和南宫铎，这明摆着是打击报复，看来三司会审是避免不了了，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皇上醒来，还自己清白。
太子和南宫铎率先离开了武英殿，大理寺丞不客气地对言素说道：
“言大人请吧，咱们到大理寺对质。”
大理寺卿沈涵曦皮笑肉不笑地对手下说道：“大家同朝为官，都客气些，公事公办，不要掺杂个人恩怨。你去刑部请薛大人，我陪言大人和柳大人回大理寺，请吧言大人。”
沈涵曦一手拉着言素、一手拉着柳齐离开了武英殿。萧泓珺默默地看着众人离去，迈步走向龙椅，站在龙椅前面放眼打量整个大殿。这里是发号施令的地方，被万人仰视，这张龙椅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他追求的目标。他在大殿里流连忘返，直到禁军侍卫提醒要关殿门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刑部尚书薛鼎来到大理寺，对于有人控告言素感到意外，言素掌管着御史台，以往都是他的手下给别人挑毛病，现在反过来成了被告。他对太子如此迅速地组织三司会审感到困惑不解，为什么不能等皇上醒了再说呢？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姐夫，但也不想看着他落难受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