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过继王府（1 / 2）
秋围结束后梁帝首次上朝，兵部尚书王卞奏报，麒麟军副帅萧泓珺得知武陵王遇难，请求回京吊唁，梁帝思虑再三，下旨召萧泓珺进京。武陵王过世，麒麟军没了统帅，麒麟军是大梁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不能一日无首，必须尽快挑选新的统帅，这是头等大事。
武陵王妃仍然在哥哥家里养病，勉强参加了丈夫和儿子的葬礼，葬礼之后沛淩为父王守陵，王府空无一人，这天南宫铎与妹妹谈起了萧泓珺，说道：
“陛下召萧泓珺进京，名义上是进京吊唁王爷，实际上很可能会晋升他为麒麟军主帅，有一件事想与妹妹商量，不知妹妹是否同意。”
王妃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面色憔悴，神情黯淡，说道：“麒麟军的事情我不参与，哥哥想商量什么？”
南宫铎说道：“妹夫在世时王府声名显赫，现在妹妹痛失夫婿爱子，恐怕将来会受人冷落。沛淩尚未大婚，如果没有娘家的势力作靠山，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王妃说道：“一朝有变，沧海桑田，顺其自然吧。依附权贵是人之常情，王爷在世时门庭若市，如今遇难，权势不再，门可罗雀，我能理解。”
南宫铎说道：“王爷和泓玺走了，王府里没了男人，你和沛淩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泓珺与王爷情同父子，我想让妹妹认他做继子，把他过继到王府，承袭王位，你看如何？”
哥哥的话让王妃想起了原本青春旺盛的儿子，顿时流下眼泪，掩面哭泣。
南宫铎继续说道：“泓珺自幼受你和王爷的关爱，身世坎坷，一直对你们感恩戴德。他是功臣，即将统领麒麟军，前途无量，只要妹妹同意，他一定愿意认你为母，为你养老送终。”
王妃仍然抽泣，没有说话，南宫铎说道：“妹妹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我这就去见皇上，等泓珺进京之后由皇上做主认王爷为父，你把他收为继子。”
南宫铎来到养居殿，恰好言素和穆小王爷也在。穆小王爷在办完武陵王的丧事之后心情凌乱，无法继续在王府住下去，进宫向梁帝辞行，行完叩拜大礼之后说道：
“小王此次来京倍受款待，承蒙陛下赐婚，感激不尽。本想在京城多住些时日，无奈南境需要小王回去，不敢靡费时光。穆王府深受皇恩，小王定不负陛下嘱托，为国家守境安民。三年之后小王来京迎娶怀阳郡主，届时再来拜见陛下。”
梁帝扶起穆小王爷，微笑着说道：“你父亲英雄一世，你也是少年英雄，朕心甚慰，把南境交给你朕放心。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带回去分发，祝你一路平安。”
看着穆小王爷离去，梁帝对南宫铎说道：“丞相有何事？”
南宫铎见言素站在旁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关于过继萧泓珺到武陵王府的事，他还不想让言素知道。
梁帝见南宫铎犹豫，知道他不愿意言素在场，言素最近在朝堂上对施政措施频频提出批评，免不了得罪人。丞相主理朝政，听了批评脸上无光，特别是吏部最近推行新的人事任免制度，由太子主持，他一律照单全收，惹得朝野议论纷纷，言素屡次进言，他们之间的关系每况愈下。
梁帝信任言素，太子在朝堂上风头正盛，再加上丞相暗中附和，势不可挡，只有言素敢于挑战，非常难得。他不想让言素尴尬，对南宫铎说道：
“丞相有话就说，正好言大人也在，不必忌讳。”
南宫铎赶忙说道：“臣没有忌讳，臣今天来见陛下是有一个提议，请陛下定夺。”
梁帝好奇地问道：“什么提议？说来听听，你急急忙忙来见朕，想必是大事。”
南宫铎说道：“武陵王遇难，举国悲伤，王妃悲伤过度，一直在臣的府里养病，因为怕睹物思人，至今不敢回王府。原本声名赫赫的王府从此一蹶不振，空空如也，好不叫人伤心呀。王爷在世的时候对侄儿泓珺关怀备至，情同父子，为了能让武陵王一脉传承下去，王妃想收泓珺为继子，继承王位，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梁帝这些天正在为麒麟军的主帅人选一事烦恼，麒麟军镇守北境，防备大俞，至关重要，不可一日无首。兵部提议由萧泓珺接任主帅一职，可是朝堂上有人质疑萧泓珺的资历，悬镜司首尊夏庚更是强烈反对，理由是萧泓珺久居敌国，虽然已经认祖归宗，可是对大梁的忠诚尚待考验，让他统领麒麟军，大梁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梁帝认为麒麟军一定要由皇室掌控，太子是可靠的人选，可是太子最近做事出格，权力过大恐怕会滋生骄横，忘乎所以，对大梁的江山社稷有害而无利，凤鸣山庄一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二儿子泓奕不久前刚被剥夺了兵权，准备留京参政，也不便启用。萧泓珺是唯一的皇室人选，如果能认武陵王为父，摆脱前太子的叛国阴影，其忠诚度将不再受到质疑，统领麒麟军也就顺理成章了，想到这里，梁帝说道：
“王妃有如此想法是泓珺的福气，朕也担心王府从此寂落，风光不再，每每想起让人伤心。若王妃收泓珺为继子，既能让王府一脉传承下去，也了却了泓珺出身不正的心病，这是好事。朕认为你的提议非常好，泓珺从此可以不再束手束脚，为大梁办事更能尽心尽力，言大人你看呢？”
梁帝和南宫铎把目光同时投向言素，南宫铎心里泛起嘀咕，最近言素总和他对着干，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出言反对。
言素也十分看好萧泓珺，只是嘴上不说而已，他帮助过萧泓珺，两人的关系很好，他还想促成萧泓珺与乐瑶的婚姻，如果萧泓珺能继承武陵王位，乐瑶将成为下一个王妃，届时言穗和乐瑶都嫁到皇室，言家将不逊色于南宫家族，成为京城里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
面对皇上的问话，言素面色谦和，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圣明，丞相的提议再好不过，将泓珺过继王府，有利于皇族的团结壮大，也能弥补武陵王逝去的缺憾，臣完全赞成。”
梁帝点头说道：“好，等泓珺进京之后先去王府吊唁，再去守灵三日，然后朕亲自与他谈这件事，相信他一定会十分感激。转告王妃，让她节哀，泓珺入府之后一定会侍奉她如亲娘。”
南宫铎俯首谢恩，缓缓退下，梁帝招呼言素坐下，吩咐高湛上茶，与言素边下棋边聊天，说道：
“今天难得清净，把你招来下棋，可还是被打搅了，你我好久没下棋了，今天要好好下几盘，恐怕你要晚些回府。”
言素说道：“陛下拥有江山社稷，日理万机，臣能为陛下开心解闷，是天大的福气。”
梁帝说道：“近来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朕心情压抑。今天咱们不谈大事，只谈琐事，好好放松一下。”
言素说道：“陛下说的是，人不可过度劳累，要张弛有度才行。”
梁帝走了几步棋，说道：“去年武翼侯栢山送给朕的盆景朕养得不好，是不是滨州的草木不适合咱们金陵的气候呢？”
言素说道：“大概入冬时要做些修剪，少施肥水，让它清淡过冬。”
梁帝说道：“下完这盘棋，你陪朕去花园打理打理盆木，有几盆已经形态失衡，想剪去几个枝条，可是又不忍心下手，你来帮朕参谋参谋。”
两个人正说话下棋，高湛匆匆走进来，犹犹豫豫地说道：“陛下，陈尚书求见。”
梁帝拿棋子的手停在半空，皱了皱眉头对言素说道：“爱卿，看来想下完一盘棋也难，你说，见还是不见？”
言素站起身笑着说道：“如果臣说不见，陛下应该马上撤了臣的御史大夫之职，因为臣失职了。”
梁帝放下棋子，不耐烦地说道：“见，见，见，宣他进来。”
陈伯求快步进殿，走到梁帝面前，刚要开口，见言素在场，犹豫了一下说道：“启禀陛下，滑国的潘大人今日进京，带来了新消息。”
梁帝问道：“什么新消息？”
陈伯求看了一眼言素，说道：“陛下，言大人听了不妨事吧？”
梁帝说道：“不妨事，这件事与言大人也有关系，听听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