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论成败,人生豪迈(1 / 2)
听闻赵栻发问,张邦昌显然有点魂不守舍,“请殿下示下。”
赵栻不以为意,张口问道:“张卿认为,我大宋何以败?”
张邦昌闻言,终于抬头,思索片刻,答到:“一为兵微而贼强,二为将寡而贼盛,三嘛…”张邦昌鼓足勇气,颇为诚恳地说,“三为求和不求战。罪臣力主求和,引狼入室,实为罪大恶极。”
赵栻闻言,对这位北宋最后一位太宰又高看了几眼,虽说今人对古代的文人多有偏见,但宋朝士大夫却颇有傲骨,自明朝兴八股文开始,文人逐渐沦落为皇室家奴。
“张卿错了!”
“错了?”张邦昌一脸错愕。
“以本王看来,我大宋败者有三,一则武备废弛,民力疲惫。我大宋自真宗皇帝亲临澶渊,戮力同心,力挫辽人以来,承平日久,渐有奢靡之风,上至帝皇,下至军卒,不视武备,更有蔡京、童贯之流逢迎媚主,不恤民力,此为一。”
“二则好大喜功,目光短视。为光复燕云,仓促与金国敲定海上之盟,夹击辽国。岂不闻唇亡齿寒,辽国虽日趋没落,但其军事实力仍强于我大宋,其我大宋对自身实力不自知,对金国实力亦不清楚。金国辽国同种不同族,本性无甚差别,我与其相约,无异于与虎谋皮。此为二。”
“三则正如张卿所言,求和不求战,自毁长城。金兵南下,第一次京城被围,种老将军力战,将士用命,旋而围解,但随即种老将军被黜,以致病逝。后金兵又至,勤王诏书虽早已颁布,但执行不力又多次更改,解散西军,勤王军队进退失据,相反,第二次围城贼兵更甚,然当时我军民同心,我大宋仍有一线生机,但我大宋竟将退兵之策赋予郭京之六甲神兵,以致城防失守。可悲可叹。”
张邦昌听着赵栻娓娓道来,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越来越甚感有理,途中讲到童贯,还想出言,被赵栻眼神制止(历史记载童贯与张邦昌同为权相王黼党徒。而后认真盯着赵栻,终于愈发惊讶,以至于嘴巴微张,合不拢嘴。
赵栻明白,徽宗子嗣众多,赵恒作为长子,更是早早被立为太子,赵栻作为徽宗第17子,自然受到朝臣关注更低,今日突发高论,必然引得张邦昌一阵讶然。
这正是赵栻要达到的效果,毕竟要想逆天改命,张邦昌将会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后世大家对大宋王朝的历史总结,岂会是这些当局者能够比拟的?
但是这些效果还不够。赵栻继续问道,“张卿以为然否?”
“罪臣虽不知兵,但殿下所言,罪臣心悦诚服。”张邦昌终于回过神来。
“那本王再问你,张卿认为,当如何悬壶济世,救我大宋于水火?”
“罪臣…罪臣愿听殿下教诲。”张邦昌刚想回答,但转念一想,适才所论,已弱于殿下,且殿下相问,必有新论,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赵栻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能收服张邦昌即可。
“本王年幼,所学所知尚浅。但也有一番理解,想说与先生听。”
“我大宋地大物博,物产丰盈,钟灵毓秀,能人辈出,如张卿这般忠君爱国之有识之士如过江之鲫;我朝盐铁茶税,来源充足,每年除朝廷地方用度、交纳外邦岁币外,仍有结余。此可证我朝国力,岂是外邦偏远蛮夷所能比?”
“我大宋至于今日,非国之弱,实为战之罪,然我朝将士忠君护国者多,贪生畏死者少。太原王禀以文弱书生,领两万军民,两次抵挡数万金兵虎狼之师;故战之罪不在行伍,而在庙堂。”
“庙堂之上,在于君,在于臣。为君者,当以百姓社稷为先,以爱民拥军为先,从谏如流,知人善任,亲贤臣,远小人;为臣者,当以家国天下为先,以个人荣辱为后,立身立德,志存高远,文用谋,武用命。君臣相依,惩浊扬清,何愁国力贫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