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鬼幽结缘,玉灵祸心(1 / 2)
吴醒被捉,这可急坏了百里语蓉,她挣扎着要从红葫芦座驾上下来,要前去山北洞穴营救。
而酒鬼光饮酒,根本不拦这姑娘。却视那人儿没飞出多远,被身后追来的妖风堵了个昏天黑地,就听得安一龙闪出身形来呵斥。
“速退!你这女子,也不秤自己几斤几两,凭幽冥之修为,也敢闯斗阵?那吴老鬼下了阴曹,也是个狠角色,暂无须担心他。我等先回二龙山计议,一找青面怪出兵救人,二找青面怪折些面子要人,这才是当务之急。”
“怪只怪那吴老鬼好生鲁莽,我早提醒过他,魂毒并非那么好拔除,需静养多日,方可见消。哪知他受计划所迫,转天便要行动。”安一龙不知是为稳固后方,还是怕那百里语蓉无理取闹,为省去麻烦,才说出了吴醒昏倒的原因,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至于那等被掳,安一龙索性留给旁人自行计较,深思才见成长,不能一直是个任性的娃;道不尽他等不是善类不做爹娘,上了贼船当有这番觉悟,要不然您干嘛来呀,有毛病。
这般说法百里语蓉才稍微安心不少,再依着话中之意的后续安排还算颇有道理。随之她收剑一点头,妖风裹着红葫芦已滚落远山脚下,在河边寻到了半死不活那红粉,看来此一行计划似乎出师不利。
此刻遁天行,多人再看这位“孟婆娘”,已失了往日淡定之风度,披头散发,低眉垂目,仿佛丧失了斗志一般,直叫九骨怪人浮白一大杯摇头来劝,“你这毒,天下独有,圣手难解。可是这毒施起来不易,要对你下毒是千难万难,为何自放开了玄关,任人毒害?”
直到此刻,百里语蓉才知道红粉中了毒,但她听不懂酒鬼这一番话,辨不明是何种毒药。
当然,这不代表安一龙听不懂,他兀自沉吟着:“失魂散,夺人修为、斗志,最为狠辣。唯施毒者握有唯一解药,他人医术难攻。”
对于这些,红粉默不作答,只怪自己当初贪功冒进,在那龙牙城里随那“宇武姓向的暗子”进了绝地;后当他服过解药,发觉宇武正施展百年大计,要破龙牙之獠牙。
于是,他果断出手拦截了“猫鹰狼虫”四人破开那处洞天的行动。可惜,洞天里服了“魔幻狂想曲”之魔人见人就扑杀而来,迫使他遭多人围攻,被打得重伤不起,最终还是被人坏了龙牙城防。
之后,莫名却从暗处夺来一众“鬼面人”,将他绑入了龙牙黑市交易所,见到了“关”字派当家的,要他带人去寻吴醒来“还债”。当时他自己的命就捏在别人手中,不得已,散了玄功,放开了关口,后被人在体内种入了毒种。
……
当他们回二龙山的路上,百里语蓉尖声惊叫,奏响了安一龙适才无故退离玉京阁之事!
“尸魂兽!”百里语蓉惊愕般看着安一龙瞥来那等不屑嘴脸,因尸魂兽一词,是在五心山脉里近十年才有的名词,意指每十年犯山而来的旅祸之灾。期间,山门为确保不让消息走漏,为了不惊动那背后操纵兽群之人,只在高层之间流传,她也只是听得夏一灵说过一次而已。
而安一龙却能说出“尸魂兽”竟伏在玉京阁座下,怎能不让小姑娘吃惊万分!可若是让她知道,安一龙曾经就是操纵尸魂兽毁了“段玉良”一众人等的元凶,恐怕吃惊会变成惊吓。
据安一龙所述,他依吴醒所施计划,早早潜入玉京阁与冲锋寨之间那条深谷,为等攻山之后,引动玉京阁座下“老不死”的,从而让四股人马厮杀,以期能大量削弱此处多家势力的实力。
然而,当时在藏身点,他瞧得清楚,二龙山带来的均是山寨内修为不高的小兵;外加上冲锋寨精锐已出,余下小兵加上二龙山这些虾兵蟹将,还不够山下“老不死”的那些天阶尸魂兽下酒的,闹不出什么风浪,造不成乱局。
据他推测,恐是那二龙山青面怪谨慎,弄些小兵来替死,拿下冲锋寨的残兵之余,也保住了自家的精锐兵马。对于这点,其他人听了均同意。
由于吴醒所施计划是让四家势力互相周旋、厮杀,削弱的同时,并不想毁掉任何一方,以便后续谋利能顺利进行。
于是,安一龙提前撤了出来,只是他离开之际,巧是见着青面怪竟在“玉京阁”山脚下布满了“怪异的陷阱”。虽说那是玉京阁前往冲锋寨的必经之路,也做个未雨绸缪之备,可他二龙山胆气再壮,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谋害玉灵一族,仿佛那青面怪是要同时与冲锋寨和玉京阁开战一般。
之后,他赶回了山下深谷,恰好见到冲锋寨精锐拨动马头要回山增援,自便架起了屠毒妖灵攻杀了一番。万没想到,他离开时二龙山兵马还在潜伏,此刻也不是攻山的最佳时机,要打,也该等吴醒他们把二龙山精锐真正拖住之后。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冲锋寨被二龙山兵马淹没了,仿佛他们是隐形兽一般,就这么轻易的攻入了冲锋寨。
最后就是“剑屠十灵”发动,漫天飞剑布网,全局乱了。
只是他们几个根本搞不明白,玉京阁为何受了冲锋寨求救的信号后,会发如此雷霆之怒。要知道,启动剑塔耗费灵能之巨,堪比城中大阵启动,教各城主亦要先掂量掂量自家头上那顶乌纱帽!如此,往年在昆仑界也极少出现这等剑威。今日却破天荒发动剑威,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玉灵族的神经。
以上便是安一龙撤离的原因和经过,只是中间一些事情并非是他依着吴醒计划行事的本心。那“老不死”得了躯壳脱离“九天神罚”之后,对他的“剖腹之仇”是万不能忘记的。只恨当时观二龙山带来的兵力太弱,断不能给老不死的找来一丝麻烦,换言之,但凡有一丝胜算,他会不顾性命,冲入山腹,激怒老不死的。
虽说两人修为有天然之别,但安一龙可依着吴醒和酒鬼早前一探做以推测,断定那“老不死的”估计在运功的关键时刻。他本习得“启明”之功法秒术,又曾操纵过尸魂兽,只待得攻入山腹,与那“老不死”争夺控制权,定能乱人心神,破人玄功成型,如此便能有一丝胜算。可惜外边兵马布阵偏偏毫无胜算,这才让他打消了拼死一战的打算。
……
外边剑鸣已闭,战事休。
说起来,西山那边,靠近蜈蚣岭一带,有这么一队倒拖着兵器,垂头丧气的队伍,是那永颜一众。他们谈不上败,更谈不上胜,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折了不少小兵,均是被那矮山精给炸死的多。
这会儿,山林里蹿出一名矛头兵,寻了头领,上前禀报,说到半截……
“混账!二龙山好样的,敢摆我一道。”听得探子道那二龙山捞了不少宝贝归山而去,他永颜想,那攻山之行何等兵贵神速,莫说那金库有守卫,就是阵法也不含糊,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攻下的?他二龙山倒好,攻山不伐敌,倒有心思夺宝,眼下还没拿下冲锋寨,不是玩我是什么?
只沉默这么一会儿,那报信的探子见头领这幅阴容,心里犯个嘀咕,使得他脸上有些扭捏难言,一时叫永颜见了喝骂来:“还有何事?说。”
“呃,禀禀头领,那那二龙山人马伤亡实有八成!”说着,探子头低了下来,他之所以有些哆嗦,实是那永颜抢言还自作聪明会错了意,他怕说出来,可不当众打了大王的脸。这通责罚可是躲不掉咯,恐自己没剩几天好日子过啦,心里那个苦啊。
如此一说,二龙山并没有玩他们的意思,反而是为那攻山复出了惨痛的代价。反观他们自己,如若不是那长舌鬼半路把矮山精引来藏身处,害他们露了行踪,这会儿他们所伤的人马,还不比下河摸只大鳖伤得多,如此一较,可不叫人汗颜。
这可让永颜面子挂不住了,心骂:“这混蛋掉钱眼里头了,要紧的事不先报,跟我这数那么一串宝贝,报菜单呢?混账小子,回寨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攻山不顺不说,自己还闹出这么一出笑话,那永颜打个手势,一队兵马不急不缓又继续上路了。只是他走过那探子矛头兵的时候,还是一脚将人给踹下了斜坡,其他手下见了均低头不言,临走时他撂下一句:“再也不与青面怪合作了。”
……
说回吴醒被绑入山北深穴。
地脉不知有多深,有那么一段从岩壁中延伸出来的岩石,就这么悬在半空。这上面跪了一排“绿胖子”,均做低头之状,表情万分恳切。
就在队伍前方,那个花胡子胖子手持一根半玉杖,微弓身,立于白石祭台旁侧,像是在等候命令。
白石祭坛圆又圆,中间好像有一个微小的创口,不足拳头大,还闪着幽光极弱,可能是因为吴醒正躺在洞口上边,压住了大部分光亮。此刻,他幽幽醒转,发觉自己嘴里都是沙土,正要吐出口水之余,边上却冒出一个绿胖脑壳,歉歉的露笑请言来。
“你醒啦!”
人吓人吓死人哪!哪有鬼头鬼脑冒出来还凑到鼻子来问话的?紧着吴醒惊做一个咕噜翻起身来要摸刀,然而余光却告诉他,好家伙,旁那条岩路上绿压压跪了一片人,忙是换个笑脸与人紧着客气,且认得这胖头。
瞅瞅四外灯火螺旋升天,好厉害,如此深渊黑似摸不着天,周围开了多少岩穴,养了多少族人?下意识般人就要扶地起来,却窥得身下这座祭台万分气派,再依着左右人等跪拜之礼,可不让吴某人险些炸毛崩个老高,“怎么着,如今还流行祭拜神灵?你等是要把爷当唐僧吃了呀。”
“阮大无礼,什么你啊你的,要称‘主公’!”手持玉杖花胡胖子训完那冒失鬼,转而又对台上大老实弓身行了大礼,并同身后一众人等同身高歌,“洞穴一族拜见主公。”
别说,千人同贺,加上洞穴回音,一不留神能吼人摔一跟头!可任吴醒歪脑筋如何转,也没想到他何时收了这些手下。说起来,他倒是有个胖同伙,不对,是两!
胖子脸长圆了,再上些岁数,实不好认人面貌的!瞧那姓阮的挤过来,一脸攀交情之状,“主公,适才属下有眼无珠,不识真人面貌,无意冒犯,还望主公赎罪。方才族中医师探得主公伤势,均无计策;还是我眼力好,把在斗战时,主公‘扔’在地上那些丹丸捡了回来,这么一试,果有奇效!”
莫名被人捧的滋味有些让人轻飘飘,险些找不着北了,那吴醒盘腿坐起来,自清了清嗓门,好让自己挺个腰杆子威严些。如今看得众星捧月这架势,他哪能听不出来,那姓阮的胖子是在给他自己开脱,若没有放傀儡甲怪在背后使坏,他也不至于没能及时服下解药。不过,此刻寄人篱下,虽有误会,但拿人问罪,实为不妥当。
于是,吴大主公憋了半天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恐露了馅,还是任由那长得像族长那花胡胖子率先说。
“禀主公,老生姓王,名易,是此处洞穴人的族长。洞穴人世代奉地府为主,先祖还留意组训:‘凡玉灵所到之处,我必随行,听其言,观其行’,此誓言,我族从未违背。”
这么一来,可让吴醒理出些头绪来了:“就说这些胖子眼也不瞎,怎会无故乱认主公?那无常面具虽不真,但爷眸中之白灵鬼咒,乃货真价实的地府之物,世人无有。这么说来,是地府哪路野毛神收得一众信徒来儿戏?”想罢,又见这些人唯他马首是瞻,看来信仰绝非空谈,这无不让他憋出一句慷慨之言,是混神汉的料,“心存信念,浩然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