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长宁病逝神助攻王皇后……(1 / 2)
确定要跟着顾清玄一起回京后, 苏暮把院子里养的霸王鸡和大黄托给隔壁祖孙。
刘老太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陈娘子要走了”
苏暮点头,应道“打算走了。”
刘老太一边摸大黄的头,一边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 既然打算走了, 以后可要和和美美的。”
苏暮笑着回应,说了些感谢他们照料的话语。
刘琴对绒花很有兴致, 她便把剩下的绒花和蚕丝赠予她。
院子还有两三月才到租期, 之前已经付过租金, 只待到期后主家收回去便罢。
花了一两日把这里的所有都处理妥当,离去的那天早上苏暮在院子里看了许久。
这一两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小院里的平和安宁,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舍,可是她更清楚的明白, 她应该走出去。
那所小院,就如同她的心门。
而今她勇敢地打开心门,尝试着去接纳这个世界。
不管过程是否美好,她都想去拼一拼,搏一搏,哪怕玉碎, 也要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平城回京千里迢迢,苏暮尝试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学骑马。
她先是由顾清玄捎带着骑, 后来一步步懂得技巧后, 便开始尝试独自骑行,速度慢些不打紧, 她只是想独立。
沿途经过好几天的练习后,苏暮已经能独自驾驭了。
春日里山花烂漫,几匹快马穿梭在山间小道里。
苏暮一身胡服, 走在最后,那匹红棕马性情温顺,小跑虽然颠簸,她好歹能驾驭。
山间的风大,吹动衣衫飞舞,苏暮在阳光下奔跑,只觉得刺激,忍不住高声道“顾文嘉,我在飞”
“你慢着点”
顾清玄大声提醒,连忙追了上去。
前头传来许诸撇脚的常州评话,苏暮也跟着他唱,五音不全,跟魔音似的惹得众人失笑不已。
她彻底放开了,的马儿飞奔,携带着温柔的春风抚慰自由的灵魂,也不管自己的歌声有多难听,只想肆无忌惮在山间高歌,像只吵闹的山雀。
顾清玄似受到她的感染,也跟着唱常州评话。
那时他们在明媚的春光里恣意驰骋,苏暮一点点加快速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速度带动,刺激得她像个二傻子一样再次高呼“我在飞”
顾清玄与她并肩而行,看她笑得像个孩子,眉眼里皆是放纵,再也没有了压抑。
他颇觉欣慰,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样子啊。
学了这些天,苏暮操控马匹的技巧越来越娴熟,跟马儿的磨合也默契许多。
有时候顾清玄会放手让她飞奔,有时候张和他们会在边上护着。她仿佛不知疲惫,体力好得不像话,跟犯人放风似的,甚至还会跟许诸比谁跑得快。
许诸忍不住啐道“你这是野人啊,不要命了跑这么快”
前头的苏暮伏在马背上,身体跟着马儿起伏,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着速度与激情的刺激。
她真的觉得自己在飞
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翱翔在天地里,不管它是什么时代,不管它是什么世道,在这一刻她真的在飞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欢愉令她通体舒畅,遵循本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不再压抑,尽情释放热爱自由的天性。
这一刻她其实是感激的,感激能在这个糟糕的时代里遇到一个充满着温情的男人,他的坚定与强大给了她走出去的勇气。
她就像一个有家长在身后扶持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去闯荡,因为身后有一双手在默默牵扶,给了她足够的安定与底气。
他是她勇气的来源,更是她放飞自我的坚实支撑。
在他们回京的途中,来了一场倒春寒,京中的顾老夫人不慎中招,咳嗽得厉害。不仅她遭了,忠勇侯也嗓子疼流鼻涕头疼得只想躺着。
盛氏送来汤药给他服用。
忠勇侯担忧自家老娘,她毕竟年纪大了,盛氏道“方才我去看过了,阿娘咳得厉害,大夫给她扎了银针,每日都要扎。”
忠勇侯捂着头,精神颓靡。
盛氏道“赶紧把药喝了。”
这场倒春寒委实厉害,府里不少人都遭了殃,再加之春日又是风寒高发的时节,真叫人防不胜防。
另一边的顾老夫人扎过银针后,咳嗽稍稍缓解了些。
接连换了两个大夫诊治,这个姓钟的大夫更厉害些。
她扎了两三天的银针,又加服药治疗,症状得到有效缓解,虽然嗓子还不舒服,至少比先前好多了。
之前天气转暖屋里的炭盆被撤了,如今又重新烧上,断不能再受寒,以免病情加重。
倒是盛氏一点毛病都没有,过来瞧她时,顾老夫人说道“莫要进屋来,恐过了病气。”
盛氏应道“我身板好得很,不打紧。”又问,“今日阿娘可好些了”
顾老夫人端起碗盏喝水润嗓子,“好多了,这些日天天灌药,肚里的油水都给我刮干净了,想吃肉。”
盛氏掩嘴笑,“阿娘想吃,便让庖厨给你做。”
顾老夫人馋嘴道“我想吃羊肉。”
盛氏“羊肉不行,火气重,给你炖鸭子好,酸笋鸭,开胃清热。”
顾老夫人想了想,“那就做酸笋鸭锅子。”又道,“你不怕过了病气,中午就在这儿用好了。”
盛氏点头。
顾老夫人问“承棋呢,可好些了”
盛氏道“稍稍好些了,就喊头疼,他以前就有头风,多半发作了,估计得熬好些天才行。”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文嘉那孩子也真是,去年夏天就去的新阳,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盛氏发牢骚道“他那破烂差事,不过也熬不了两年了,考课后多半能调职,到时候怎么都得调个别到处跑的职务。”
婆媳二人就顾清玄的差事细说了一阵儿。
中午盛氏在这里用饭,小火炉里的酸笋鸭闻着很有食欲,顾老夫人先用了一碗汤,婢女给她撕下一块鸭肉。
平时她对肉食兴致不大,这回因为服药的缘故,委实馋了。
酸笋开胃,鸭肉细嫩,她用了不少。
婆媳二人各用各的锅子。
盛氏能吃辣,蘸料里放了茱萸。
顾老夫人则用清汤,婢女给她烫了一些菜蔬,她用得很合心意。
两人边用边唠家常,正说得热络时,忽见方婆子打起帘子进屋来,神色凝重。
她朝屋里的其他人做了个手势,闲杂人等默默退了下去,盛氏瞧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方婆子正色道“方才老奴从侯爷那里听到消息,说寿王府那边传信来,长宁郡主受了风寒,病得厉害,宫里头的御医去了几拨,都不见好。”
听到这话,婆媳二人同时愣住,顾老夫人皱眉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方婆子“听说是这阵子倒春寒中的招,病得委实厉害,她的身子骨本就羸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寿王求了宫里的御医看诊,也不见好。”
顾老夫人喉咙发痒,掩嘴咳了几声,方婆子忙上前给她送水润喉咙。
抿了一口温水后,顾老夫人才觉得嗓子舒坦了些。
盛氏看向她道“现如今文嘉还在新阳,得催他回来才是。”
顾老夫人点头。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各自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晚些时候忠勇侯过来同她们说起寿王府的事。
长宁郡主病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吊着一口气在,能熬到现在极不容易。现在听说她怕是熬不住了,大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有点突兀。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老夫人才道“且书信与文嘉,催促他回来。”
忠勇侯点头,忍着头疼欲言又止道“那他跟那边的婚事”
顾老夫人打断道“现在人还在,休得再提。”
忠勇侯闭嘴。
一家子商议了许久,忠勇侯才下去了,只留婆媳二人在屋里。
盛氏心里头藏得有心思,不动声色坐到顾老夫人身旁,暗搓搓道“阿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老夫人“”
盛氏压低声音道“你跟我交个实话,当真盼着李三娘进门”
顾老夫人看着她,表情有些微妙。
婆媳二人灵魂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老夫人才道“不然呢,你还能怎地”
盛氏撇嘴,发牢骚道“那女郎着实小家子气,说句不好听的话,日后进府,我这个做婆母的兴许还得受她的气。”
顾老夫人戳她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出息。”
盛氏捂着额头,不痛快道“我娘家行伍出身,是个粗人,伺候不起那般金贵的儿媳妇。”
顾老夫人淡淡道“这事待文嘉回来再说,毕竟是他娶媳妇儿。”又道,“寿王府我们得罪不起,莫要闹生伤了。”
盛氏点头。
寿王府的愁云惨淡牵动着不少人的心,寿王来宫里求御医,派下了好几拨人过去看诊。遗憾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女郎,生命本就走到了尽头,已无力挽救,只能一点点枯萎。
王皇后心里头还是挺感触,同圣人李越说起这个侄女,不由得欷歔。
这般年轻就熬不住了,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得有多难过。
李越没有吭声,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颇有几分微妙。
王皇后不动声色偷瞥他的面色,试探道“三郎在想什么呢”
李越回过神儿,“这便是命。”
这些日寿王妃日日守在长宁的病榻前,她一直高热不退,反反复复,人也神志不清。
寿王妃眼睛都哭肿了。
心里头不痛快,先前在房里伺候的仆人遭了殃。
她把气撒到那些婢女身上,认为是她们照料不周,才导致长宁染上风寒落到如今的地步,将其发卖的发卖,杖杀的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