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章 超暖的小甜甜(1 / 2)
下午顾清玄和许诸等人去河边钓鱼, 苏暮则在院子里做活计。
尽管他那张嘴很会说话,她也很欢喜,心里头却门清,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望着外头的大黄看了会儿, 她收回视线, 又埋首于手中的绒条上。
没有什么比手里的绒花可靠,也没有什么比手里拽着的钱银忠诚。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隔壁刘琴送来一篮竹笋。
苏暮开门接了进来。
刘琴暗搓搓窥探。
苏暮敲了她一记,“乱瞅什么”
刘琴缩回脑袋,两眼放光道“陈娘子家的郎君真俊。”
苏暮被逗笑了, “好看有什么用, 又不是我的。”
刘琴“”
苏暮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忽悠道“闹和离呢。”
这两天许诸买了不少吃食,她进庖厨给她取了十枚咸鸭蛋和肉脯, 说道“晚些时候待他们回来看有没有鱼,若是有,便给你们送些来。”
刘琴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祖母多半要念叨我了。”
苏暮“我不是拿了你的笋吗。”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 刘琴才过去了,苏暮把门关上, 去处理她送来的竹笋。
待到酉时, 顾清玄一行人才回来。
今日收获颇丰, 张和钓鱼厉害,几人钓了两桶,他们拿了些过去。
苏暮瞧着欢喜,忍不住挽起袖子去捞了一把。瞧见里头有鲤鱼,她看向顾清玄道“鲤鱼你也敢吃”
顾清玄斜睨她, “偷偷吃不行”
苏暮“”
天家姓李,鲤鱼同李,民间是禁吃鲤鱼的。
顾清玄是朝廷命官,倘若被人弹劾,只怕得惹身骚。
许诸把鱼拿进去处理,苏暮则捞了几条鲫鱼给刘家祖孙送过去。
那只狸花猫闻到腥,从墙头跳了下来,喵喵叫。
顾清玄扔了两条小鱼给它,它叼起就跑了。
许诸素来贪吃,也爱做吃的,打算把小鲫鱼油炸。
苏暮心疼自己的油,因为老贵了。
许诸小声道“没钱银了就找郎君取,吃公家的,莫要瞎心疼。”
苏暮“”
他真的很绝
还别说,小鲫鱼挂上少许面糊扔进油锅里炸,滋啦啦的香得要命。
苏暮闻着馋嘴,时不时探头往锅里瞧。
许诸念叨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郎君来寻你回去是做主母的,以后侯府的当家主母,多威风啊,走到哪儿家奴成群,想吃什么吩咐下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你做绒花可要舒坦多了,何故不愿回去”
苏暮“你不懂。”
许诸“你且说说,看我懂不懂。”
苏暮正色道“我不喜高门大院,规矩多。”
许诸“嗐”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什么破规矩呀,那些都是给我们这些仆人立的规矩,你又不是去做奴婢的,是主子,主子明白吗”
苏暮没有吭声。
许诸继续道“我若有你这般好的狗屎运,立马跑得飞快,非得狗仗人势,尾巴翘得老高。”又道,“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底下人人都得听你使唤,不高兴了对谁都能任意打骂发卖,掌生杀大权的主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日子不舒坦吗”
苏暮被噎着了。
许诸看她道“你摸着良心说,这日子不舒坦吗”
苏暮抽了抽嘴角,老实回答道“是挺舒坦。”
许诸“那不就得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图个舒坦吗”
苏暮沉默了阵儿,说道“那终归不是靠双手挣来的,不踏实。”
许诸拿筷子把锅里的小鲫鱼分开,回道“阿若到底天真了,你所谓的不踏实,无非是觉得把希望寄托到郎君身上不靠谱。”
这话当真一针见血。
苏暮没有吭声。
许诸暗搓搓道“不妨告诉你,在你跑了的那些日他极难伺候,我就知道这事没法翻篇。”又道,“我跟了他这么些年,多少也知晓一些习性,他是个重情的人,真君子。”
苏暮撇嘴,“他若真君子,还去问周家”
许诸愣了愣,一时回答不出话来。
苏暮提醒道“别叽叽歪歪,看你的锅里,莫要炸糊了。”
许诸把小鲫鱼捞起来,继续挂面糊炸新的。
苏暮回到灶门看火。
他重复方才的话题,“永微园迟早得进主母,若是其他女郎,还得磨合,若是你去了,倒省事许多。”
苏暮不客气道“你别忽悠我回去。”
许诸指了指她,“胆小如鼠,你若不踏实,便理直气壮问他讨宅子商铺傍身啊,孑然一身进府,总得把后路给你安置好,只要你提出来,总会妥善解决的。”
苏暮淡淡道“没兴致。”
许诸撇嘴,“少来这套,你若不心疼钱银,那我用你这点油还小家子气呢。”
苏暮“”
他说话真的很绝
直戳心窝子,真讨厌
许诸咧嘴笑,不屑道“矫情,明明能躺着过好日子,偏要两足奔劳,你说你图什么呀”
苏暮翻白眼。
许诸继续发牢骚,“我就琢磨不透你们女郎家的心思,人家大老远跑了过来,若没把你放到心尖上,何至于这般瞎折腾
“既然放到了心上,自然会替你谋后路铺前程,许你安枕无忧,若不然这般劳心劳力图什么,还不是图你这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你若貌若天仙有绝世之才,还有利可图,可是就一平常女郎,还大费周章千里迢迢来讨,还不够有诚意”
苏暮不高兴回怼道“我又没求着你们来。”
许诸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跟我吵,我就是局外人罢了。”
苏暮“那你也别继续叽叽歪歪给我添堵。”
许诸嬉皮笑脸道“我的老祖宗,小的不敢不敢”顿了顿,“给大黄烧条鱼,别让人家眼馋。”
他把盆里的小鲫鱼复炸后,撒上花椒面和盐。
苏暮也不怕烫,伸手拈了一个来尝,焦香酥脆,许诸问“好不好吃”
苏暮点头,“好吃”
许诸“你若进府去,我天天给你做。”
苏暮打了他一下。
许诸拿碗盘夹了几个起来,说道“给郎君送去。”
苏暮端了出去。
外头的顾清玄坐在摇椅上晃悠,苏暮拈了一只小鲫鱼送到他嘴里。他尝了尝味道,赞道“许诸那小子当该把他弄到庖厨去当差。”
苏暮失笑,“你这是变着法子降人家的月例。”
顾清玄也笑,接过她手里的碗盘,苏暮又去给隔壁祖孙弄了些送去。
大黄闻着那香味馋嘴不已,顾清玄丢了两条给它。
庖厨的许诸做了两种口味的鱼,一种是麻辣口的,一种则是油焖鱼。
苏暮特别勤快,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顺便买了酒,知道苏暮不饮酒,顾清玄特地给她备了甜米酒,吃到嘴里甜津津的,也不醉人。
今晚主打吃鱼,两大盘鱼,一份烩笋和一钵素菜汤,便是他们的晚饭。
顾清玄不吃辣,油焖鱼合他的胃口,苏暮和许诸则专攻麻辣口的。
太阳西落,留下漫天晚霞。
三人坐在小院里,有时候苏暮也会同他们碰杯。
在这一刻她是欢愉的,无拘无束,就像普通的平常人家那般自在。
顾清玄比她还放得开,会同许诸猜拳。
苏暮瞧着有兴致,也会同他猜两局,甚至他们还会找来一只罐子放到院子里,抓一把筷子来投壶。
顾清玄技术高,苏暮耍赖蒙他的眼,有时候他也会让着她,把她哄得高兴,笑意盈盈。
隔壁刘老太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同自家孙女八卦道“你听听隔壁的陈娘子,哪像要和离的”
刘琴“”
直到很晚许诸才收拾妥当回去了,给张和他们也带了些炸鱼回去。
顾清玄饮了酒的,心情好,有点神神叨叨,在院子里哼起了常州评话。
苏暮拿起扫帚看他,笑道“郎君能不能唱醉金枝,我爱听那个。”
顾清玄当即清了清喉咙,找来一把蒲扇,学评话先生的模样,一本正经唱起了醉金枝。
他吊着嗓子,婉转轻柔,颇有几分女气。
苏暮边扫地边掩嘴笑。
那男人很是幽默,拿着把烂蒲扇做出一些矫情的姿态,常把她逗得捧腹。
那时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昏黄的灯光下,那人在夜幕里眉眼模糊,轻柔婉转的嗓音给院子增添了些许生气。
不再像往日那般孤零零。
苏暮望着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恍惚。
在某一瞬,她觉得这样挺好的,特别窝心,温暖。
天色黑透后,顾清玄才去梳洗,白日里在河边钓鱼出了身汗,把头发也清洗过。
苏暮找来帕子给他绞干,他坐在凳子上,脖子有些痒,忍不住去挠,她按住道“莫要挠破皮了。”
顾清玄“河边好多默蚊。”
苏暮取来止痒的药膏给他擦,那药膏凉丝丝的,指腹触摸到肌肤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清玄忽地箍住她的腰,仰头看着她笑。
油灯下的脸庞清俊,五官轮廓分明,凸起的喉结性感又撩人,微敞的衣领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极具诱惑力。
苏暮垂眸睇他,鬼使神差地掐了掐他的脸,喃喃道“这郎君生得真俊。”
顾清玄应道“你的。”
苏暮撇嘴,“莫要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