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化(2 / 2)
朝露和彩云是从小跟着樊依敏长大的婢女,比她年长几岁,彩云去年嫁给府里的一个管事,如今甚少陪着她们一块儿出门玩耍。轻风和细雨是去年刚添的,还不到十岁,在彩云的教导下干起活来有模有样的。
如无意外,她们四人将来会是她的陪嫁,前一世就是如此,也因着如此,她们的下场都不好。
想到这儿,她便进了内室数了数自己私房,幸好她甚少买胭脂钗环,存下来的银钱有不少。抓了几块碎银放在荷包里,她去了院里跟兴奋女孩儿一挥手。
“走,逛街去。”
“小姐,在外面收敛着些。”彩云在廊下拿着缝了一半儿的鞋子劝道。
“知了,知了。”樊依敏应付着答应。
彩云无奈,只得向朝露使了个眼色,朝露知意,点了点头,转身脚步轻快地跑了起来,生怕被拉下。
她们这些当奴婢的,难得有出府的时候。樊府家规严,下人无故不得出府,免得传了府里的事给外人知晓。
赶马车的照例是哑奴,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因有昆仑奴的血统,皮肤比一般人黑,旁人就叫他阿黑,连他的身契上写的也是这个名字。
他是樊依敏有年元宵射箭赢的。那彩头原是一盏华丽的宫灯,她那时年纪小嫌提着灯麻烦,正好一女伴想要,她便给了。那女伴也不是个小气的,知樊府的车夫受伤断了腿,就回赠了一个车夫。
一开始樊依敏与那女伴一样也嫌这车夫身上皮肤太黑又是个哑的,想哪天转手把他送出去,后来见他很是忠厚就留了下来,做她的专属车夫。
在府里,阿黑最听樊依敏的,就是樊诤言的命令在他这儿也不好使。樊诤言着实怕樊依敏在外面有危险,还让人教导他武艺,有个万一的时候他也能顶一会儿。
一车人到了心源茶楼时,下午场表演已经开始了。京城有钱的闲人真不少,楼上的包间尽数都有主了,楼下大堂也只剩几处可以拼桌。小二倒也机灵,看出樊依敏不愿与旁人同坐,就在廊下替她们摆了一张小桌。
“都坐下吧,免得等会儿还有旁人来挤。”樊依敏挥手道。
她们互看了一眼,还是朝露先大胆坐下了,轻云和细雨才敢落座。
掌柜的眼尖,很快就认出樊依敏,连忙过来招呼。
“樊大小姐,底下人眼拙没认出您来,要不您去二楼?”
“二楼还有包间?”
“没有包间,拐角处还能放张桌子。”
“罢了,就这儿吧,多上点干果。”
“是,我这就让人上蜜香斋的点心。”
“行吧,也不用过度照顾。”
“是。”
掌柜谄媚地答应,转头却想抹汗,都说刑部尚书之女凶恶暴戾,谁敢惹她不高兴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可得小心侍候。等吩咐完小二去取点心,他才想到若樊依敏真是个脾气坏的,刚刚他没那么容易脱身,看来世间传言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