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苍天有眼（1 / 2）

苍天有眼，施恩无类，因果循环，自种自尝。

原本王楹以为她多载的谋划落了空，又遭继母逼迫即将远嫁西源，极不甘心。她自负机智，如今却只躲在神仙道观之中借为父祈福之名只为不露怯人前。

期间多有世家子弟、文人墨客慕名而去，实则大都多情寡信，大约是欺她花期将尽，或借她博得美名罢了。

这日，边关急报，历时五载的凌云关之战得胜，骠骑将军李元凯携众将士不日即将回朝献捷。

皇帝大喜，命犒赏三军，普天同庆。

永安、昌陵二府得了消息，早早的便准备起来。

清云观内，王楹的婢女水月慌忙推开房门，气喘吁吁满是惊喜的告诉王楹道：“姑娘，回来了，凌云关大捷，公孙公子要回来了！”

王楹正于榻上‘离境坐忘’，听婢女这般言语，她强压心中激荡，缓缓睁眼问水月详情。水月只说早起路过大殿之时，见好多世家女眷前来还愿说凌云关大捷之事。

王楹听了这才起身下地，微笑道：“果如我所料，若他平安归来，我的事就算成了大半！接下来就要看苍天是否继续眷顾了！”

水月不解问：“莫非姑娘一早便知道凌云关之事？”

“算不上知道，那日三妹借西源王和亲的事激我，刚开始是手足无措的，后来仔细一想，那西源本毗邻我朝与齐堰之小国，齐堰与我朝交战数年，胜败不知，如今那西源却主动示好，那必然是他以自身天险之地探得齐堰大势已去之势态，为免遭吞并，提前归附罢了！”王楹一女子竟对战局国情分析精准，实堪才女之名。

水月虽听不太明白，但见主子神情便知道是好事，这便欣喜不止问：“那姑娘咱们回府吧？”

“不急，还不是时候，待在这里才能令我头脑清醒，你吩咐下去，时刻留意永安候府动静！”

“是！”水月兴高采烈的回答。

阴历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好时节，大军将抵都城，皇帝命大朝免，携百官于城外等候大军献捷。

将近午时，寒气消散，阳光普照，只见城外一线之地尘土飞扬，威武之师携金光而来，正是献捷大军。

只听凯乐高奏，城门外等候的百官随即整衣肃冠，皆春风满面，翘首以盼。

很快骠骑将军李元凯驾踢云乌雅之骏马率众将毅然归来，百官齐贺‘威武’。李元凯见百官几乎到齐了，便立刻下马，身后诸将亦下马，随李元凯躬身行礼。众臣寒暄一阵，李元凯欲上马进城，谁料忽现卤簿仪仗，但见皇帝亲临。

李元凯惊诧慌乱之余，驱步上前，跪拜御前，直呼：“臣等万死，岂敢承陛下降阶亲迎，还请陛下回銮！”此话一出，身后万千将士皆俯囟叩拜，齐声附奏‘还请陛下回銮’。

“朕就是要以此降阶之礼告诉世人，此战胜之不易，尔等功在千秋！”皇帝一番慷慨陈词，心绪激昂，这便命众人起身回城。皇城之内，百姓跪拜，夹到欢呼，皇帝御辇于前，众将驾马于后，极尽荣耀。

祭祀献俘之后，皇帝命赐功臣夜宴于德阳殿东侧之长隆殿，有功之官眷亦在夜宴之列。

此间，众人可各自回府与家人团圆。

公孙彻协同老亲家袁锋一行人，浩浩荡荡驾马至家门前，见公孙芸一早便携众人等候在府门前，就连杜七等也在其列。

二君下马，公孙甫亦从马车上下来，公孙芸等皆大拜行礼，见父兄安好，激动落泪，袁锋见杜七亦在，方知是公孙芸细心安排，对其诸多夸赞。

寒暄礼毕之后，三人皆在人群中寻摸，果然，咋咋呼呼冒出两半高小人儿。公孙芸这便将两个孩子推至人前，不消吩咐，两个孩子便各自行礼，皆礼数周全，只面对公孙甫有些生冷，更多念及两位祖父，二公一人怀抱一个，这便随众进了府。

清云观内，水月从门外来人处得了消息，便匆忙进去禀告主子。王楹大喜，水月又问：“姑娘，我们快些回府吧，请王爷去求亲！”

“不急，我得再想想。”说完便继续瞑目打坐，神色悠然。

宫门外，车水马龙，一批一批的有功官将及其家眷外加作陪的官员陆陆续续抵达长隆殿。此刻宫内灯火通明，每每有宫娥提灯引路，阖宫欢喜。

长隆殿内，男女分席，以玉屏隔开，女眷由皇后主持。梅常侍高喊开席，便有钟磬演乐、仙女妙舞，皇帝举杯祝贺，君臣同乐。

此次凌云关之战，骠骑将军李元凯统帅有度，实为首功，设座于左一，皇帝多与其交谈。期间谈及危急之时，前将军公孙彻之子勇救凯公之事，话到此处，李元凯便感慨落泪，直言‘若非子俊舍生相救，凯命危矣，而今子俊落下病根，吾心悲痛’。

皇帝也盛赞其英勇，趁着话头，便命公孙彻父子到前，问李元凯：“卿此番得胜，上有苍天护佑，中有尔等忠臣良将，下有这些兵卒奋勇！”皇帝说话间手指着公孙甫。

三人皆面面相觑，不知皇帝何意，只躬身应承，默不作声。

皇帝观他三人形状，对着李元凯说道：“朕家的老二，卿觉得如何？”

李元凯有些错愕，又与公孙彻对视一眼，随即便于席间拱手拜曰：“臣惶恐，二皇子天人之姿，自是人中龙凤！”说完手心都出了汗。

“人中龙凤，既如此，配你家晏乐如何？”皇帝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