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阵子（2 / 2）

“开！”秦末的呐喊声，无中生有，于静中来。

老人一直闭着眼，此时却睁开了，他抱起了婴孩儿，轻轻拍抚着。婴孩儿本一直睡着，先前受到惊吓便哭啼不止，在襁褓里扭动着，小手虚抓着。

又一阵攒动的“咻咻”箭声响起，同时一大片喊痛声、呻吟声、坠地声天女散花般绽放于四面八方。血腥味已经弥漫到法堂了，男男女女都呼吸着这味道却无人苏醒。

谁知庭内露色如何？空气中薄纱似的雾气又似何物？

喊杀声绵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又似逐渐小了些，天色也逐渐白了些。

忽然，楼观山上飘荡起一阵歌声，与漫山的厮杀声，不断回荡，回荡，回荡着。

“四十年来家国，五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于尘土，黄泉伴舞婆娑。

最是仓皇城破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此情更奈何！”6

这是老人唱的，却不是他写的，但他借自己的口，唱出了作者的悲恸，唱响了一代王朝的落幕。这是大周最后一位皇帝的绝笔之词，七日前琴都城破之日所作，这位亡国之君见大势已去，选择和皇后、公主等人登上望月楼，自焚而死。天子以死守了国门。这些厮杀者中很多人都没听过这词，也有些人听过，如今——都听过了。

唱完，老人落泪了。他忆起了先皇的先皇，那是他服侍了上半辈子的主人；又忆起了这首词的主人，那是他服侍了下半辈子的主人；同时忆起的，还有大周晚年前前后后五十多载的良辰美景和风雨飘摇。

“轰”，殿门破了，老人的思绪也断了，不安的婴孩儿此时哭声更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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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据《太祖实录》记载大乾开国皇帝语：吾大乾之崛起，一赖“塞北江南”之富庶无双，二赖骁骑三营之骁锐无双，三赖大周党争之有史无双。三营分别为，翼骑、燕宁铁骑、幽冥铁骑。

2书中设定为一种猎鹰，分布在极北之地，身小而健，其飞极高，驯服后的青隼可辅助狩猎、战斗以及传递书信和小件物品。据《大乾国志》记载：雕出极北，最俊者谓之青隼。

3书中设定为位于大周朝以西偏北约两千里处，起初只是水草丰美，适于游牧，后因大河改道、生态变化，湖泊众多，湿地连片，宜耕宜牧，风景优美，胜似江南。据《大周国志》记载：今江左之人，崇礼好学，习俗相化，因谓之“塞北江南”。几百年来，这里的草原部落通过武力兼并和扩张，终于在大周末年发展成为一大帝国——大乾，乾朝开国皇帝又将最为勇决的骑兵置为一营，为皇室禁军，赐名“翼骑营“，遂称为“天策骁锐”。

4玉在本书中有重要作用，此处借鉴明代古玉“鳌鱼花插”，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5书中设定的人体的修炼之法，修炼此法者方能跳出五行，驾驭天地之伟力，因主修七轮，后人称为“轮修”之法。

6改自南塘后主《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一词，此词作于李煜降宋之后的几年。金陵被宋军攻破后，李煜被俘。这次永别，李煜以这首《破阵子》记录了当时的情景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