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战告捷（2 / 2）

他看见一个妇女倒在血泊中，脑浆肠子都流了出来，却没有气绝，目光呆滞地张望着。已说不话来，眼见是活成了。

猎户们大都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目睹战争的残酷。以撒人小瞧了山寨，而猎户对以撒人的凶残更是有了直观的认识。不少人轻声啜泣着，呕吐。

唐小龙握着弓，大口大口喘息着。打仗时他脑子一片空白，看着一个个敌人、自己人不断倒下，似乎生命，是很廉价，可以随时失去的东西。战斗结束，这会儿回过神来，见身边的两个人，一个人靠在墙碟的凹处，下巴中了一箭，血已凝固，早已气绝。另一个人则捂着流血的胳膊，两人呆滞地对望着。他的脸被熏得漆黑，脸上却笑了：“我没死。”

“我运气还算好，”他想。

山寨阵亡13人，受伤24人，其中大部分被铲箭所伤，每个伤口都是一个窟窿，很多人恐怕性命不保。辛苦收集的金汁用去大半，不知明日又如何应对？

寨墙背后的火势已基本被控制住了，只有零星火星还在咝咝燃烧。烟雾徐徐散去，焦土、粪便、鲜血等味道混揉在一起，在空气里散发着。

城下有些民夫被洒满了金汁，仍在痛苦挣扎，迟迟没有断气。唐小龙于心不忍，一一射去，了解他们的痛苦。至于仍躺在血泊中喘气的以撒人，唐小龙则看着他们慢慢死去。

以撒人不敢贸然来救寨墙下受伤的同伴。

以撒人若要强攻，也未必不能攻破山寨，但伤亡过大则就是浦光泓不能承受的。原以为这次行动的强度不过就是一次狩猎。现在看来估计错误。以撒中军帐中，一片沉默。

浦光泓一一看去，手下这几个将领神态各异，猜烨脸色铁青，呼衍渝脸色严峻，提洸则似有幸灾乐祸表情。猜烨是他族中之人，本不想看他笑话，提洸就不一样了。他的族人提祯、提虎难逃一死，最好有个垫背的，大家扯平。

以撒人损失比山寨大，伤亡89人，那些受伤的以撒人大多躺在城墙下，反正也救不活，姑且算阵亡了。猜烨百人队基本完了。

浦光泓心痛的不是人，是那十来个穿重甲的以撒先登者。重甲都是梁国提供的，草原上造不出这么好的铠甲。他安排一队弓箭手守着，要是山寨贼子出来拾兵械，叫他们讨不了好。我拿不了，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问大家明日攻寨有什么主意，猜烨砸着嘴巴，提洸玩味着手中的刀子。他的百人队没有满编，战斗力在这支偏师中不值一提。他知道浦光泓在想什么，这是他的命根子，谁也别想打它的注意。

就让呼衍渝去抢吧，反正中土这么大，财宝多的是，哪儿抢不是抢。

见浦光泓目光看向自己，呼衍渝明白他的意思，道：“修鱼梁道。”

浦光泓点点头：“我正有此意，攻寨不急于一时，传我的命令，全军所有人，挖土装袋，今夜民夫不得睡觉。梁国那几个工匠不是有能耐吗，砍伐树木，叫他们做独轮车。”

“大人，”呼衍渝欲言又止。

“讲，啰嗦什么。”

“连续行军，我的部下几日没有吃腥了，打仗总得需要力气不是，今晚想吃几个人羊。”

“准。”

猜烨忍不住道：“大人，我的弟兄还有不少躺在寨墙下受苦，总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回来。”

浦光泓看看呼衍渝和提洸，那意思你们俩谁去。俩人也装聋作哑，心想你部众最多，而且还大多是你的族人，你不去谁去？

浦光泓很无耻地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