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晴失魂(1 / 2)
时光穿梭,六年间雪晴在姜家过得无忧无虑,备受父母呵护。姜家二公子成义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松龄和鹤龄也五岁了。
初冬,雾已结霜,湖水茫茫,冒着白气,空气中满是清冷,只等阳光洒满让温暖降临。
纤凝和成义的娘子蓁蓁一同聚在姜老夫人处陪着喝茶闲聊。
“纤凝,我听老爷说咱们家私塾的老学究一直夸赞雪晴聪明过人且见识不凡,字也娟秀,你和成德教养有方啊。”
纤凝听言开心地笑了,“多谢母亲,雪晴聪慧,成德忙完也时常教她,我省心不少。”
“雪晴真是乖巧懂事,不像我那两个儿子,成日里淘气,先生教的功课也学不会,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蓁蓁啊,孩子的事情你也要多上心,别整日里就知道吟诗作对,弹琴画画。”姜夫人嗔怪道。
“是,母亲教育的是,我改日多和长嫂讨教。”蓁蓁有些不悦又不敢回嘴。
“纤凝,雪晴近日还有伏梁之症发作吗?”姜夫人问道。
“雪晴现在少有发作了,只是小孩子免不了贪嘴,偶尔吃了生冷之物还是会有不适。”
“她这个是先天不足之症,尚没有除根之法,但多注意饮食调和,不着凉邪之气也不会有大碍。雪晴如今也有六岁了,你和成德也该考虑再生子嗣了,多子多福。”
“母亲,雪晴素体虚弱正需要多加照料,不过,您说的我记下了。”
“女孩子家再聪慧能干,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蓁蓁,我看鹤龄虽不爱读书倒也机灵,把他送来前院跟着他大伯学学医术,学学生意也是不错。”
“母亲,那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今天就把他留在前院也可以啊。”蓁蓁喜形于色。
纤凝听明白了,婆母这是在施压,若生不出儿子就要过继成义的儿子将来继承前院了。
私塾的老学究告假三日,雪晴便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
冬日的被窝格外温暖,雪晴睁开眼,伸个懒腰,丫鬟正坐在床边托腮看着她。
“小姐,你可真能睡啊,翻个身以为你醒了,谁想到又睡了一个时辰。”
“我娘亲去哪里了?”
“少夫人去了老夫人那里,今日两个小少爷也来了前院呢。小姐饿了吗,少夫人嘱咐厨房一直给小姐热着饭食呢。”
“我想喝山药粥。”
“今早小姐的饭食没有山药粥哦。”
“可是我昨晚便同娘亲讲了的,那是厨房忘记了吗?”
“这。。。这个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让厨房去做嘛,我就想喝山药粥。”
“好,好,服侍完小姐起床,我马上就去安排厨房。”
雪晴见她走出门去,也笑嘻嘻地溜出了门,她想要去园子里透透气。
姜府的园子格外大却又幽静雅致,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耸峙,古柏参天,繁花似锦。
夏日里雪晴最喜欢跟着娘亲在园子里纳凉,静听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无比惬意。
只是如今时近初冬,园子稍显萧瑟了,雪晴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清凉爽快。
正走着,迎面跑来了一个小厮,正是往常松龄,鹤龄身边跟着的。
“你急匆匆地去哪里?”
“小姐,两个小少爷非要在湖边钓鱼,又嫌鱼不咬钩是鱼饵不好,非要我回去拿些好的来。”
“关鱼饵什么事啊,这么冷的天,钓什么鱼啊?”
“是啊,小的也这么说,可那二位哪里肯听,小的想着就依他们换些鱼饵,他们钓不到也就死心了。”
雪晴干脆也走去湖边找松龄,鹤龄。
远远地看着他们俩站在湖边,雪晴喊了一声,松龄回头看到雪晴一个人走过来,他没有应声却低头和鹤龄说着什么。
只听到“噗通”一声,紧接着是松龄的哭喊声,“雪晴,快来啊,快来啊,鹤龄掉进水里了。”
雪晴赶紧大跑过去,到了湖边松龄还在哭喊,水面却平静如常。
“鹤龄呢,鹤龄是从哪个地方落水的?”雪晴在湖边四处张望。
正在这时,雪晴却感到背后被人重重一推,推进了水中。
她吓坏了,哇哇大哭着在水里挣扎,却看到松龄,鹤龄两个人都站在岸边。
“哈哈哈,不是人人夸你聪明吗,那你自己想办法上岸吧。”松龄在岸边开心地手舞足蹈,边说边拉着鹤龄跑开了。
雪晴不谙水性,在水中上下起伏着挣扎。
她脑子里不停地想,师父和帝君送我来人间一趟,我竟要殒身于此吗,被两个黄口小儿推入水中淹死?简直弱爆了。
还有爹爹和娘亲,若我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生养之恩尚未报答,岂不枉活一世。
水冲进嘴里,雪晴被呛到了,也没有了力气,觉得身体在下沉,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脖子上戴着的六瓣雪花在泛着冰蓝色的光,突然天空中也闪耀着冰蓝色的光彩。
雪晴竟看到一尾巨龙盘旋在空中,一对龙角艳丽光鲜,身体恍如冰块,晶莹剔透,天空中的冰蓝光彩正是它。
巨龙俯身向雪晴,将她环抱起来,放在岸边的阳光下就消失了,明明被环抱住,雪晴却并未感觉到它。
归墟,焕平正在海上踏浪和天吴商讨地形,突然胸口一痛,如同被击中一般。
难道熙儿有不测吗?
焕平捂住胸口和天吴说道,“神君,我身体不适,可否告假片刻。”
“连日里太劳累了,你赶快去休息吧,这里先交给我。”
阳光下雪晴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岸边,身上湿哒哒的。
焕平走上前去,心疼地抱住了她,“熙儿,熙儿,你怎么样,还好吗?”
雪晴睁开眼睛,认出了焕平,眼里满是惊喜,又一下想到焕平并不知道自己是带着记忆转世的,只好说道,“我是雪晴,我刚才掉进湖里了,不过现在好多了。”
“是啊,你现在是雪晴了,你刚到泰山时也是这般模样吧,我终于见到了小时候的你。”
“泰山,你是从泰山来的吗,那里好不好?”
“我们都是,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那里很美,一切都好,我们还会在那里再相聚的。”
雪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这时焕平听到了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只好放下雪晴,“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开心,我等你回来。”
说完不舍地看着雪晴消失在空中。
等雪晴再次有意识地时候,已经躺在了她温暖松软的被子里。
隐约听到很多人在她的周围,有人把手抚在她额头。
“官人,雪晴额头和身体都很烫,一直发烧,这可如何是好。”
“娘子毋需担忧,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
正说着,姜老夫人走了进来,坐在雪晴旁边,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寒邪于巨阳受之,尚未至少阳,可汗而已。”姜老夫人说着握了握雪晴的小手。
“是的,母亲,非两感于寒,应无大碍。我刚刚已开方吩咐下去熬煮了。”
“雪晴怎么会一个人去了园子,跟着的丫鬟呢?她听你的向来不敢靠近水边,又怎么会掉进了湖里?”姜夫人问纤凝。
“母亲,我刚已仔细问过雪晴贴身的丫头,也是她在湖边找到的雪晴。她回来就一直哭,说自己没看好小姐,很是自责。不然等雪晴醒过来,再一并查问吧。”
“也好,如今是雪晴好起来最要紧。唉。。。。。。”
夜深了,成德一直守在雪晴的床边,纤凝也不肯离开,一旁的丫鬟们和门外的小厮也都留下一并守着。
成德知道拗不过纤凝,便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小声聊起了天。
“自从有了雪晴,我心里总是暖暖的,外面再辛苦,回来看到她都觉得心里很暖。”
“你还记得雪晴一岁多的时候吗,有一次我应酬喝了些酒,回来又想看看她,你在哄她睡觉让我赶快出去,她看见我,
竟然爬起来端了杯水说爹爹喝水,那一刻我觉得心都要化了。”
“官人,雪晴真的不会有事吧,如果有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我和母亲把脉的结论相同,应无大碍,不要太担忧。”
成德和纤凝倚偎着在雪晴床边守了一夜。天亮时,雪晴已经体温正常,但是精神仍然不好,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不干小白姐姐的事,是徒儿自己偷跑下山的。”雪晴迷迷糊糊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