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首夕阳红尽处(1 / 2)
“少爷,少爷,你还好吧?”,陈元靓听到是陈荣祖的声音,连忙睁开了眼睛。
“我们在哪儿?”,陈元靓并未感觉身体有所不适,开口问到。
“少爷你可吓死我了,咱们现在快到秀山郡了。刚刚怎么突然晕了过去呀?是不是昨晚练功出了岔子?”陈荣祖焦急的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了?”,陈元靓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李阳冰接口说道:“可有感觉不是的地方?是练功出了问题吗?我检查你的筋脉并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劳烦冰叔担心了,大约是我太累了吧”,陈元靓并不想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出去。
既然陈元靓已经醒来,一行人便又继续赶路。
日暮时分,残阳似火,似乎越往西去,太阳就越大,那颗好似咸鸭蛋一般的太阳缓缓沉入山海。
“啊,终于到了,我要好好洗个澡,我要吃一大堆好吃的”,交换过文碟之后,一行人进入了秀山郡内,陈荣祖好似鱼入大海、鸟归山林,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轻松的氛围也在一行人之间漫开。
城中居民看着嗷嗷怪叫的陈荣祖跟看傻子一般,陈元靓瞬间拉开与陈荣祖之间的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他,他是傻子,我不是傻子的样子。
陈荣祖反应过来后,满脸幽怨的看着陈元靓,陈元靓捧腹哈哈大笑。
在城中寻找了一圈也没有可以住下百人的客栈,只能分了两批人,一批人跟着李阳冰,一批人跟着陈元靓分别投宿在两个客栈内。
两个客栈的老板那叫一个喜开颜笑,秀山郡低处两国交接处,现如今又是战乱频频,他这客栈里更是冷冷清清。
陈元靓这处,好容易有这么大的买卖,可把老板忙前忙后的劳作了一番。此时才想起来,自己真不该今天早上把隔壁马家的小奴才给辞退了,此刻又不好意思再去叫人。不但需要四五十人的饭菜,还要照看好那四十多匹的好马,忙了一阵之后,老板终于是丢下了脸子,叫来了隔壁的小奴才。
“荣祖,你去告诉大家,我们这次提前了三天过来,不需要赶时间,大家可以在城中好好修养一番,该寻乐子的寻乐子,只一点莫要惹是生非便好。再者派一个人过去冰叔那边,告诉他这番话,就说是我说的。三日后咱们在约定的地点,与人交货。”陈元靓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拿起麻布手巾胡乱擦拭了一番。
“少爷,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吗,我这才坐下,我不想动”,陈荣祖语速极快反抗道。
陈荣祖乃是陈家收养的孤儿,自小与陈元靓作伴,是陈元靓最亲近的人之一,平日里只把他当兄弟看待,衣食用度几乎与陈元靓是一模一样的,这也都是陈元靓要求的。
“贫嘴,赶紧去。再不去,今晚没你的饭”。
陈荣祖无奈
陈荣祖离开后,陈元靓打开那封离家之前,陈应龙交给他的信。陈应龙告诉他,只有等到了秀山郡才可以打开。
今日终于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了,这么严肃的交给我,还需要等到了秀山郡才能打开。
元靓我儿:
你能够一个人带队,跨越四州到达秀山郡,途径千里,足可见我儿之才干,但是遇事却也需多听李阳冰的意见,莫要一意孤行。
三月初七,你带人前往通明山,在山腰处有一宝严院,进得寺中自会有人与你碰面。
将你所押之物交付即可。
待交接完成,我儿可自行选择回程!
读完信件之后,陈元靓心中更是疑惑重重,只是交接货物罢了,为何要做的如此隐秘,甚至需要我来押货,这不单是想要历练我,或是也存着他人无法信任的意思。
用完晚饭之后,陈元靓带着陈荣祖,二人出了客栈,要在城中逛上一逛,虽说是行走了千里,但是中途只顾得上赶路,并没有真正的好好领略一番风土人情,好容易到了目的地,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
街道上行人并不少,也有不少的铺子开着门,更有一些勾栏里人声鼎浮,当然这主要与陈元靓一行人的到来有关。护送的队伍都是一个个精力充沛的汉子,一走便是两个多月,终于到了地方,自然是需要好好释放一番。陈元靓虽然不屑如此,但是并不制止这种行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他这般的。
在路上碰到几个正要去逛勾栏的护卫,陈元靓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干预他们。这也正是一行百人,皆爱戴他的原因,做事有理有据,待人宽严相济。
“冰叔也出来逛逛吗?”陈元靓远远的便看到李阳冰一个人坐在一家小酒馆里面,自己一张桌子,一壶酒,一盘茴香豆,一盘牛肉,在自斟自醉。
“哈哈,正是呢。一连两个多月都在路上,押货期间也不能够喝酒,这不到了这里总算是可以好好的喝一会了,元靓可要上来同酌?”
“正有此意”,说着陈元靓便让陈荣祖一人前去转悠,自己则是进了这家名为熙春楼的酒楼。陪同李阳冰一块坐下,李阳冰为陈元靓倒上了一杯酒水。陈元靓端起酒杯在鼻下嗅了一嗅,似乎有些意外,将酒杯下移上倾,一杯酒水便入了口中,陈元靓不由得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回味那酒的味道。
李阳冰看他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问道:“这酒如何呀?”
“甚好!阳叔当真是好兴致,竟能在他乡异处寻得此等佳酿。”
“哈哈,此酒名为错认水与秀洲所产的清若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口感略有不同,这错认水口感更加辛辣,但是入喉却并不刺激,反倒是十分的绵柔,而清若空则是不同,清若空喝起来太过于柔和,不如这错认水更有味道一些。”李阳冰又给陈元靓满上了一杯。
“确实如此,此酒当可以与并御库的蔷薇露、流香有的一拼,只是蔷薇露与流香皆是皇家御供,反倒是不如这错认水来的让人痛快”,陈元靓夹起几粒豆子与李阳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元靓可曾唱过海岳春?”
“却是不曾尝过,只听说是北周那边的特产,上陈这边并没有这种酒。”
“不错,两地风土各异,造出来的酒水亦是各有千秋,我上陈的酒水多柔和绵柔,而北周的酒水则是多了几分烈性与粗狂,一般人总是喝不惯。十多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随师傅远去过北周一次,尝过那北地的酒,如同北地的人一般,张扬热烈。”
“以酒看人,上陈自开国一百七十多年以来,崇文抑武,朝堂官场如今皆是文官把控,武将皆被排斥至边缘化。以文治天下,以礼法规范行为,使得百姓们皆循规蹈矩,以入朝为官、治学为荣,潜移默化之下,王朝的武力日趋益降。但观我江湖便可知,往前推上百年,江湖之中尚还是人才辈出,时有新秀。现如今的江湖,称得上是真英雄,真豪杰的人几乎屈指可数。”陈元靓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观史书,上陈的经济断可说是,古往今来自有王朝至今未曾有过,然太平盛世之下必有暗流激荡,居安当思危。自十年前北周一统之后,几番与我上陈交兵。北方苦寒,自古多是游牧为主,然则如今之北蛮,业已结束了游牧之举,逐渐统一形成了庞大的帝国。而我上陈则处于温柔富贵之乡中,未能远忧。与北蛮在征战中锻炼出来的军士相比,上陈的军武力量则是守城有余,而攻备不足。若是再有十年,朝廷依旧如此作为,当可看到北蛮南下之举矣”。
陈元靓连喝了几杯酒水才停了下来,李阳冰听陈元靓一番话,不禁暗暗点头:“元靓,酒可不是这么个喝法,杯酒怡情,若是借酒消愁那却是适得其反之道”。
“冰叔见笑了,只是说到情起处,便多喝两杯”,陈元靓惭愧的说道。
“无妨无妨,好男儿自当真性情,只是莫要贪杯”,李阳冰说着说道:“北蛮自前朝武帝之时,被大将霍青赶至边外,近百年不敢踏足天朝领土。然而北方苦寒之地,麦穗难成、稻谷难种,北蛮人为活命,便不得不南下,这也逼着他们不得不面对我天朝。当年的各部族分散的游牧民族,如今实现了统一,野心自然而然便显露了出来,终有一天会张开獠牙。北地草场广袤无边,牧草充足,这也造就了他们所向披靡的骑兵军武。而上陈对于突如其来的强敌,自然是手足无措,但尚且好在军需充足,辎重盈盈。若是此时,强化军武,征收兵将,整顿军武,未必会有一败。只叹朝中和多而战少。”
二人在这处小酌谈论,突然听到一阵躁动,便紧接着是慌张的上楼的声响。陈元靓与李阳冰回头看去,则是陈荣祖此时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少爷,不好了,少爷”,陈荣祖大喘着气说。
“什么不好了,你喘口气,慢慢说”,陈元靓虽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是镇定自若,他知道此番最大的事情,便是需要将货物按时的交付,而如今,货物尚且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便是有人奇袭客栈也无所获。
“打起来,打起来了”,听陈荣祖说道,陈元靓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有人觊觎?
“咱们的人,跟这边的一个当官的公子哥给打起来了”,听完陈荣祖的话,陈元靓再次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同时站了起来,让陈荣祖前面带路。既然是自家人与外人起了争执,他这个目前可以做主的人自然是要去解决一番的。
李阳冰自然也一同前去。
几人在路上飞奔过去,经过一个小桥,下了桥后,就到了当地的一条名为南斜街的街道,街面上有几个药铺、酒楼,最里面则是一座妓院。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这座妓院,路上陈荣祖向陈元靓介绍了一番情况。
原来是,自己护队的几人在这处喝酒行乐,几人凑钱请了这楼里当红的女子作陪。几人喝酒正至兴处,突然一个年轻的公子哥闯了进来,非要带走这妓。这却如何了的,男人这辈子无非要个面子。两方几番争执,互不相让。这老鸨却也是糊涂,收了几人的银子之后,竟然又收了那公子哥的银子,想要一人赚两份银钱。
这公子哥乃是青楼的常客,老鸨自然是认识的,平日里也是百般讨好,且不说每次给的钱不少,光是他爹是郡守,便是天大的分量了。她原想这几人,识相一点,把人让出来,自己便也好多赚一份钱。哪里想到这几人这般硬气,竟还闹了起来,这一闹却不得了。这妓院中竟有一二十人皆是这四五人的相识,听了缘由之后竟然将这些个人给围了起来。那公子哥见状也不怂,当下就指挥人动起了手。原本就凭那公子哥的几名手下,碰上这样一群江湖众人,是根本不够看的,谁知这老鸨为了搭上郡守这根线,便是派人去郡守府通了信,当下便领着两百郡卫将妓院围了起来,围了起来,要将几人捉拿归案。恰巧陈荣祖碰到这情形,立马通知了陈元靓。
三人到时,这边已经围上了许多人头,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儿大,一眼看去,一个小小的妓院竟然人头稠密,没有落脚之地。
“借过、借过”。
“干嘛呀,看热闹后面去,先来后到懂不懂”。
陈元靓三人满脸无语,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几个眼尖的看见了陈元靓过来,羞愧的低下了头,抱拳向陈元靓行礼:“少主”。
陈元靓环视一周,看到一名桀骜不驯的青年,身着华服,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陈元靓来至此人身前,抱了抱拳:“在下山海盟陈元靓!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你就是他们领头的?真是好胆子,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就敢在小爷面前耍威风。听好了小子,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梦窗”,这青年也并不回礼,鼻孔朝天的对陈元靓说道。
“此番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确实是我御下不严,不过我们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可好?”陈元靓并不在意他什么态度,他只希望解决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