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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傍晚,言谢将两个大行李箱搬上车后准备出发去看云台,他想到什么,突然掉头朝花园里言邵青在的方向走去。
言邵青刚接完电话,准备在花园里逛逛,他许久不曾回家,家里好些地方都变得陌生了,一回头却看到他儿子一脸严肃地走近。
“要走了?”下午的时候他从妻子口中得知儿子要搬出去住的事,只诧异了几秒钟就消化了这个信息。
言谢点点头,又郑重地开口:“爸,这几天你尽量把时间空出来一下,我需要你和妈一起去我女朋友家拜访。”
言邵青儒雅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求我呢。”
“没办法,”言谢一下子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谁让你是我老子呢。你不出马,我这终身大事办不下来啊。你要不是我老子,那我就没必要求您了。”
言邵青笑骂,“臭小子!赶紧给我滚。”
言谢双手交叉环在身前,下巴扬得老高,“滚可以啊,你得先答应我的请求。”
言邵青看着死缠烂打的儿子,不知道他这盛气凌人的臭毛病是怎么被惯出来的,但的确很唬人。“你妈难道没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替你上门求娶的吗?”
言谢满意了,笑意挂在嘴边,没大没小地拍了拍言邵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谢同志还是靠谱,你可别让你儿子我失望了。”
“滚滚滚,赶紧滚。再跟你多说一句话我怕自己少活一天。”
言谢边走边挥手,“活多久取决于你身体是否健康,您可别迷信碰瓷我。”
听听,这是人话嘛,生儿子就是用来气人的。然而言邵青转念想到自己即将会有一个乖巧、漂亮——谢女士的原话——的儿媳妇,他立马原谅了言谢是个儿子的错误。
人啊,有时候就是如此容易满足。
言谢开车到达看云台时,天公不作美,又缠绵的下起了雨来。他将车停在21弄的临时停车位上,从后座上拿了程镜阳给的伴手礼后撑着伞下车朝巷子里走去,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了守在大门口的粟春雨。她穿着浅色牛仔短裤和白色印花t恤,长发束在一起扎成丸子,松松的别在脑后,看上去仿佛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
见到言谢的身影出现,粟春雨脸上的期待瞬间转变成更深的喜悦。“谢谢。”她惊喜地叫出声,“你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黄昏时分,巷子里的路灯早已开启,橙色的灯光静静地洒在其间,伴着飞扬的细雨,让言谢有些看不真切她真实的面容。他加快脚步走近,尚未进门,她竟冲到了他伞下,一把挽住他撑伞的胳膊。“快点进去,只剩最后一道菜就可以吃饭了。你饿不饿?”
言谢下意识地想伸手搂住她,一动才发现他当下没有空出来的手可以拥抱她。
“你怎么在门口守着?穿这么短冷不冷?”他一边问着话一边与她步调一致地往院子里走去。
粟春雨浑不在意,只用“凉快”两个字就打发了他。
言谢低头扫了眼她露在空气中的那双白皙修长的长腿,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算了,随她去吧。
院子的地面湿哒哒的,晚饭花开得如荼,热烈而张扬,院中的栀子也盛开得热闹,满院子都是馥郁的芳香。
快进屋时,一阵绵延的饭菜香自屋内传来,少顷,方菲和粟宏的交谈声也若即若离地传进耳畔。
言谢扬唇一笑,侧头对粟春雨道:“看来叔叔今天晚上是做了满汉全席嘛,好香。”他由衷地赞叹,又谦虚地表示:“等我什么时候空了,我得好好向叔叔请教一下厨艺。”
粟春雨接过他手里的伞收到廊檐下的伞架里,半真半假地调侃:“这段话你对着我说没用,我不会帮你转达的,等会儿自己跟我爸复述吧。”
言谢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你说得对。唉,我这真的是盲人翻筋斗啊。”
盲人翻筋斗?
——瞎折腾。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看你不是盲人翻筋斗,你是盲公戴眼镜——装样子的。”
他没料到她竟然听懂了他的歇后语,一时忍俊不禁起来:“可以嘛,原来我家粟粟不但冷知识掌握的全面,歇后语也不赖啊。”
“那是,好歹我也是读书的时候拿过第一名的人。”
“完了,你开始膨胀了。”
“就膨胀。”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方菲恰好在端菜。
“阿姨,我来我来。”言谢立马放下手里的伴手礼,急忙迎了上去。
方菲笑着躲开他的动作,“小谢来了,没事没事,你先去洗手,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您别忙了,等会儿都交给我,我去洗手。”他一面说着,一面快速进了洗手间,洗好手之后立马帮着一起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