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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想阻止他,粟宏和粟春雨却都没有拦着。
所有菜上桌后,言谢看着满桌丰盛的美食,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在参加一个正式的聚餐。
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与粟宏、方菲一起共进晚餐,就餐的全程,言谢表现得相当自然和从容,半分不拘谨,不时给粟春雨夹菜,给粟宏和方菲添饭盛汤。
与他的自如相比,粟宏的表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言谢最初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他洗完餐盘和碗碟时,从厨房出来被粟宏喊住,他终于后知后觉,饭桌上的粟宏,缄默的过分。
“言谢啊,陪我去外面买包烟?”
据言谢的观察,粟宏应该是不抽烟的。倒不是不会,应该是有意识地控制,轻易不抽。因着这个观察,所以他从未在粟宏面前抽过烟,也从未见到粟宏抽烟的场景。
他内心十分诧异,下意识地回答:“叔叔你要抽烟么?我车上有……”
粟宏打断他的话:“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抽的烟,我抽不习惯。你还是陪我去买一下,正好带你逛逛看云台。”
话说到这里,如果言谢还听不出来粟宏的真实意思,那他就真的太迟钝了。“好,我去楼上跟粟粟说一声?”
粟春雨因为孟秋的一通电话,一放下筷子便上楼去忙了。
“不用了。就一会儿的事,没必要跟她说。”
这下,言谢愈发确定粟宏是有话与自己说,且这番话也只能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他不由在心底猜测,到底粟宏要跟他说什么。
吃过晚饭,乌云褪去,雨水已经停了下来。
方菲在院子里边散步边打理花草,见二人表情严肃地走出来,也不主动搭腔。倒是言谢路过她的时候,解释了一句:“阿姨,我和叔叔去买包烟,等会儿就回来。”
买包烟何须两个人一同前去?方菲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其中的猫腻,顿了一秒才微笑颔首,“去吧。”
看云台是城乡结合的地方,有点城中村的韵味,房子大多是老式的,却都是独栋,且造型不尽相同,住在这里的人,是实打实拥有土地权的,所以街坊邻居之间相处格外和睦。
粟宏领着言谢经过许多家小店面,门口有坐着纳凉的邻居便会用方言与他们打上几句招呼。
就这样走了大约七八分钟,粟宏在一家小型便利超市门口顿住脚步,他回头对言谢道:“想不想喝酒?”
言谢是开了车过来的,自然不能喝酒。而且先前在饭桌上不提喝酒的事,却在这个时候说起,他知道,粟宏接下来要跟自己说的话,一定是分量重到必须要借点酒劲才能启齿的。他直觉得与粟春雨有关。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我去买。”
言谢买了酒和烟。由于黄昏下过雨,看云台附近的公园里,长凳都是湿漉漉的,没有合适的地方聊天。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叔叔,要不去我车上聊?”
粟宏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不知道,但不管你要跟我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
到了停车的地方,他们分别坐进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粟宏不知该如何说起接下来要聊的话题。他从言谢手里要了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言谢默默看着,也不主动开启话题,只陪着喝了一口。他知道,粟宏在纠结。半罐啤酒下肚,只见粟宏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递过来。借着路灯的光晕,他定睛一看,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慌乱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叔叔……”他不懂粟宏的意思,欲言又止。
粟宏把小盒子放进他手里,调整了情绪,才语重心长地开口:“昨天晚上粟粟在你家过夜,我想了一宿,觉得还是应该做点什么。送你这个东西确实很突兀很冒昧。但我们都是男人,很多事情心照不宣。我没有在鼓励你去做什么。我这样做,只是在保护我的女儿。”
言谢立马反应过来,粟宏这是误会了他和粟春雨昨晚发生过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叔叔,我想您可能有点误会,昨天晚上我和粟粟,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是那种故意借酒劲做事的混蛋。”
粟宏截断他的话,“我知道。我就算不相信你,也会相信我自己教出来的女儿。”
“那……”
“昨天晚上的事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过了昨晚,那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思想都比较开放,我和你阿姨也不是老顽固。婚前性行为不代表什么,即便粟粟和你发生了点什么,我相信,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绝对没有人强迫她。
年轻人追求刺激无可厚非,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冒险。你们毕竟没有婚嫁,在人生的选择上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如果因为一个意外导致你们必须绑在一起,这对你对她都是不公平的。当这个意外真的发生时,我不希望我女儿必须为此做出取舍。
在这件事上,我能想到的最妥帖的保护她的方式就是送你安全套,希望你不要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她的健康。如果你暂时没有结婚或者要小孩的打算,我希望你承担起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
我说这么多,不是鼓励你跟我女儿发生关系,而是告诉你,在你每一次想和她发生关系时,都做好措施,保护好她。
或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可我知道,等你以后有了女儿,一定就能理解我的行为,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开诚布公地与你谈论这种事,就对粟粟产生什么退却的念头,我看得出来,我家女儿真的很喜欢你,如果真的有缘,我很期待我们能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