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深宫白枝(3)(2 / 2)
传闻这周宛澜被厉鬼杀害,不知所踪,又有说周宛澜是服毒自尽,也有说是被傅帝推出去当替死鬼,但也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无人再去纠结过往的种种,唯独这件事情被流传下来。
李择喜看着周宛澜缓缓一笑,道:“是啊,傅朝最后一位帝后,周宛澜。”
周宛澜听着李择喜溢于言表的挑衅,方才压抑的怨恨顿时忍无可忍,那张人厌鬼弃的面容是个人见到都会做一场噩梦,可在千年前,面前女子的面容和此刻的淑妃娘娘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艳动人。
“都是因为你”周宛澜抬头痛声大喝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要你一起陪葬!”
说罢周宛澜伸手曲起指尖,满目戾气翻涌,踩着床榻提步一跃上前,李择喜见状侧身避开,想来在寝宫内位置有些小了,便夺步推门而出,周宛澜步步紧逼翻身出了殿门。
两人驻足相望,周宛澜疾步上前,伸手欲锢住李择喜的肩胛,对方俯身避过,身手扯住周宛澜的衣领,压住女子背脊,女子立即转身,一把推开李择喜,转手从李择喜臂下而过,伸手覆上对方的肩膀,李择喜低头避过,一跃上了屋檐。
自始至终李择喜从未主动出手,不过是见招拆招并未伤周宛澜分毫,早已等待此战多年的周宛澜怒斥道:“李择喜!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
周宛澜一跃上了屋檐,李择喜无奈一笑双手背身,无论周宛澜如何出招李择喜也未出手相对,任凭女子如何恼怒,李择喜倒也隐隐含笑。
“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宛澜停手,怒火中烧的看着面前似在羞辱自己的女子。
李择喜道:“我从不对女子动手,除非迷失心智。”
闻言周宛澜嗤笑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择喜,咆哮道:“李择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死!不会受尽屈辱,更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没有杀你。”
“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你还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周宛澜握紧拳头,见面前之人脸不红心不跳风轻云淡的说着,一脸淡然的模样便想起了自己屈辱的过往,自己需要靠着凡人骨肉鲜血供奉才能有所修为,而她李择喜却风生水起,权倾地府,凭什么!
夜风侵袭,李择喜红袍扬起,一双终日含笑的眼眸此刻薄凉冷静的瘆人。
片刻之后,李择喜抬眸,冷声道:“我并没有取你性命,无需你是否相信,我也不需你的相信和污蔑,不过,如若我真的取了你的性命,不也应当是理所当然之事吗?你何须如此觉得冤屈难忍?”
李择喜语出,周宛澜顿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若不是你,我的姐姐不会惨死冷宫,她的孩子也不会被处死,李氏上上下下也不会惨遭灭门株连九族,而这一切不都是归功于你周后吗?”李择喜看向面前面容惊愕的女子,笑道:“拜你周后所赐啊。”
周宛澜闻言向后退了几步,怒声大喝道:“你你胡说!”
李择喜道:“是否愿意自欺欺人是你周宛澜的事,我无权干涉,今日我再放你一条生路,也是最后一次,我李择喜虽不对女人动手,但也可以假手于他人,所以,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滚得越远越好。”
说罢,李择喜跃下屋檐,周宛澜看向女子要走向偏殿的身影,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之中,在葬地终日无法抬头见人的屈辱不甘好似重现了一般,睁眼之际骤然凝眸,周宛澜浑身戾气,猩红长甲弯曲,扬袖朝李择喜的背脊之处刺去。
“李择喜!我要你偿命!”
李择喜闻声垂眸叹息。
“执迷不悟。”
正欲转身出手,却见一抹黑色身影掠过,随即狐火肆意,将周宛澜禁锢其中。
周宛澜错愕之际,李择喜看向那狐火的主人,眼眸深邃面容清冷,一袭黑袍无饰,垂着的指尖还缠绕着幽蓝的狐火。
李择喜挑眉笑道:“不是让你等我?”
江至颔首:“不听。”
李择喜无奈道:“依你。”
江至看向在狐火中的周宛澜,问道:“如何处置?”
“送去地府。”
江至皱眉道:“不杀了?”
面前狐狸倒是和江未寒一样语出惊人,李择喜道:“虽无需为我染上一条人命。”
说罢李择喜从袖中取出一张渡灵符,将黄符夹在指尖,双手合十,垂眸念出渡灵咒,随即将黄符投进狐火之中,狐火禁锢,黄符化为灰烬与周宛澜一同渡去地府。
江至又将目光落在了李择喜身上,轻声问道:“当年你火烧城门一事,后来你去哪了?”
李择喜道:“都死了怎么知道,估计是被丢进乱葬岗了,都是一具烧焦的干尸了总不会被人带走供奉起来吧,不说这个了,走吧,里面还有一个。”
江至闻言垂眸一笑,有些失落之余却是心疼。
“你又不记得了。”
江至的嗓音很低,李择喜却听到了,不由得扬唇一笑。
自然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