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何谓天劫(1 / 2)
男人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他,此刻,于尊的心底,是那么的开心,因为他又看到了他的兄弟——苍帝。
“苍帝,是你吗?”他略有些迟疑地望着苍帝。
苍帝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于兄,正是我!”
在少年的瞳子里,偶或会有一片忧悒,偶或亦会有一片灿烂的笑意,当见到自家的兄弟时,心底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然后,只是默然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对方,却也忘记了语言。
可从眼神里,能够品出那一抹忧伤,苍帝一脸黯然地望着于尊,道:“于兄,你何必如此”
于尊笑道:“苍帝,我乃是见了你开心才如此的!”
苍帝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可我还是想看到一脸阳光的于兄!”
言罢,于尊笑了笑,道:“苍帝,你缘何在此地?”
苍帝静静地望着于尊,道:“你定是猜出来了,而真实的答案,也确如你猜测的那般!”
“哦?此地,难道真是魔界?”虽心底早有准备,可当得到苍帝的肯定时,心底犹有一丝彷徨,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没错!此域便是魔界!”苍帝露齿而笑,道。
“魔界原来这么的美!”于尊窥向四周,心中带着些许欢喜,道。
“可我为何会出现在魔界?”于尊苦笑道。
苍帝笑道:“于兄,世间通往魔界的时空之门却是不乏啊!”
“难道,那座宫殿殿顶的那孔窟窿,便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他一脸骇然地望着苍帝,道。
“正是如此!但魔界之人,心底亦负有通往魔界的大门,就如我一般!”这时的苍帝,手指轻划着空间,而不多时,他的对面,便出现了一座黑色大门。
“难道这就是时空之门?”看到这栋黑暗的门,所有的光线,皆熔了进去,就如钢铁般,淬火后流质,渐渐地化为一片固态的物质,那些光线,亦如此般。
是光明的暗痕,悄悄地刻印在上面,是曼妙的时光,在门上敲打出漂亮的花纹。
门就立在离于尊不远处,精妙的黑暗之门,不似曾经遇到过的门,那般的伟岸,它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有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而站在门旁的苍帝,脸上则一直挂着一片明亮的笑意,纯澈而又干净。
“于兄,你看到了罢!”说罢,那道门,消失了,就像它从未光顾过此境一般,而苍帝则笑吟吟地望着于尊。
“所以,你若想回到魔界,只需打开魔界之门就可以了,是吗?”于尊道。
苍帝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就如于兄的小世界,一样的道理,只不过魔界乃是我们共生之界!所有人拼尽全力,去打造它,而它最终也成就了一片至高之界!”
“哦?至高之界?较之狱界呢?”于尊道。
苍帝笑着摇了摇头,道:“狱界只是最为单薄的一片世界罢了!可狱界却也是诸界之母,所有世界皆是自狱界幻化而出的,乃是因狱界,养育了这些不逊之辈!”
这些事还是于尊第一次听说,他的心底不免有些惊奇,于是心底也有些许说辞,心道:“狱界乃是完界之母,那么,在狱界会不会寻到诸界之门”
因为,此刻的他,再次想起了他的女孩儿,每次想起她,心底总是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回忆,于是在一些无良情绪的冲击之下,勇气也渐渐地变成一些散兵游勇,心底唯有一片败兵之象。
他重新抬起头,望着苍帝,道:“他们呢?你的兄弟姊妹呢?”
苍帝笑道:“于兄,且阖上双眼,静静地感知!”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苍帝,可他终是阖上了双眼,而此刻,他的眼前,多了些许轻轻摇晃的荒草,亦多了一片袅袅炊烟,市井里,巷陌间,多了些许淡淡的跫音,而一些孩童嬉笑之声,亦在这片明朗的世界中,静静地回荡着。
他猛然睁开双眼,一脸骇然地望着苍帝,道:“明明之前是一片死地,可现如今又怎会”
苍帝笑道:“于兄,可知何谓魔?”
见于尊茫然的瞳子,苍帝笑道:“以心化魔,以身容魔?魔气浩荡,铸定九州!”
“于兄,你且再阖上双眼,静静地感知一番!”苍帝道。
而这次,令于尊惊讶的是,在此境,苍帝的气,亦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是屏气,而是那股子生气,生诞之气
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苍帝竟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于尊心神有些恍惚,道:“这又是为何?”
苍帝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其实很简单,我等皆是死气,死气你可懂?”
这一刻,于尊的心底,五味陈杂,他不明白苍帝所言及的死气为何物,而此刻,他的小世界里,天幕之上,渐渐地站满了人,而这些人,且都是魔族。
他们相安无事地笑望着于尊,道:“于大哥!我等在此地,候你多时了!”
他心神一怔,呆呆地望着那些魔族之人,幽幽道:“尔等待我作何?”
众魔裔哈哈一声大笑,道:“为助于兄,最后一次天劫!”
于尊心底一怔,心道:“最后一次吗”
可他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此刻,望着天幕上的众魔裔,他的心底,有一种感动,难以言述。
“难道苍帝出现在此境,亦是为了我的天劫而来?”这一刻的他,心底出现了一丝不安。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可此时的他,心底却如此清晰的出现了这丝不安。
他仰视着高天,天空之下,这一刻,他恍觉,自己是这么的渺小。而破天之人,定非自己这般羸弱罢!
而此刻,小世界里的魔族之人,渐渐地从瀚海中,游离而出,此刻他的身边,伫立着万千魔族,他们的眼中,皆有一分死志。
而他们却始终一脸笑意站在于尊身后。
这一刻,天地之间,如此的安静,没有风吹,没有草动,没有寒霜打在荒草间的声息,没有露水,溅落在水潭中的声息,唯有一丝丝呼吸,从于尊的嘴角处,轻轻地吐出来,然后面前一片朦胧的白色雾气。
而就在那片刻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从来没觉得,世界会如此演变,也从未想过,世界会变得如此疯狂。
当远处的魔气,像一层墨色的云彩,疯狂地袭来时,心中的感觉,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压抑。
这一切,会早早的结束吗?似乎会吧!
而这时的于尊,已不再彷徨,心底的不安犹如珠粒般,溅落在一座黑铁炉中,蒸发成一片清浅的雾气。
他轻轻地触了触鼻尖,脸上渐多了一分笑意,而站在他身畔的苍帝,心底已不再彷徨,他知道,那个熟悉的于尊,又回来了!
他如此的笃信于尊,就像信仰神明一样,而远方的异族人,也定会以死亡来祭奠他们心底的信仰罢!
而此刻,大地上的轰鸣,仿似引燃了万吨火药,再也不复那方静谧,然后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嚣张。
吼!
一声怒吼,炸破了天,而这时,那些身披白袍的老者,也再次出现在此境。
他们手中握着一本本黑色封皮书,立于空冥之间,一脸的虔诚与执念。
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片片身披灰袍的魔族之人。
“这”转念间,于尊也渐渐地明白了,或许,正是那些白袍老者而引发的这一幕罢!
黑皮书,在风中,轻轻地颤抖着,而那些苍老的男人,眼中隐有一丝枯竭之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坚持意味着甚么,亦没有人深信他们心底的执念。
疯狂的飓风压顶,那片身披灰袍的魔族之人,则似一片片乌暗的云层,随着飓风,他们疯狂地涌了过来。
而此刻,于尊手中的黑铁弯刀,则闪烁着一层银锋,那银锋在黑暗中,煞是扎眼,没有人会怀疑它的锋利程度,正如没有人怀疑它的杀伤力。
那些身披白袍的苍老男人,眼神中有一片炽烈的火焰,而此刻,他们的周身,则爆出一团强光,强光过后,则是一片灿烈的焰火,他们犹如一片绚丽的烟花,在空冥中,疯狂地膨胀着。
难道他们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风声、雨声、烈火爆燃的声音,以及隐在深夜中,那片暴戾的巨吼。
光明,变得越来越强烈,黑皮书上有一层明净的光华,而此刻,那片绚丽的烟花,渐渐地消失在了眼前。
黑皮书犹如一片明星,在半空中,疯狂地闪烁,它们甚至盖过了白袍老者周身的光明。
而时明时暗的大地上,是一片片灰色的暗影,错综复杂的脚步声,以及瞳子里疯狂地杀意,他们渐渐地逼近到苍帝等人眼前。
而这时,玄天之上,于尊业已与那片身披白袍的男人疯狂地战了起来。
黑皮书有一种诡异的魔力,而每次当于尊攻到近前时,他总会被一片幻光,而逼至一旁,于是,每一次从白袍男人的身畔掠过,即便冷冽的刀芒如何的锋利也无济于事。
如此,身上渐渐布满了伤痕,而那些年迈的老者,却始终毫发未损,只是,他们瞳子里的光,较之之前,却变得暗淡了许多。
于尊停止了攻击,他不再盲目的挥刀,而是静默地立在空冥之中,他阖上了双眼,而这时,一本古老的书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在瀚海中,疯狂地波浪,时起时落。
而自那本古老的书籍,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变得安静了下来,而那片**,也再无风浪。
波涛渐渐地静止了,而当那本书,开始翻动时,古老的书,有一种神妙的力量,这使得他的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而,一片光晕,则围绕着他的周身,静静地徘徊着,光偶尔有些微弱,偶尔又变得刺目,如同星辰般,静静地在空冥之中,默然地闪烁着。
然后,光明愈来愈强盛,就如同一颗颗明亮的朝阳。
他渐渐地看清了,“《惘为》”
他的瞳子略有些酸涩,他嗫嚅道:“前辈,你去的早,今日偶见此书,却是思念甚伤啊!”
这本书,被他搁置了许久,而当他再次将这本书祭出来时,他才恍觉,这本书一直在他的意识里,静静地蜕化着。
他甚至无需刻意修炼,当再次翻开这本书时,其中的奥义,他也读懂了两三成。
而这一切,则归于他在诸界,不断挑战强者的馈赠。
而今,这本书静静地徘徊在自己的身边,他也再次感受到了其中力量的伟岸,而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仅能感知到其中的厉害之处,而不觉其内核。
他的身体,亦随着那本古籍,在空冥中,静静地飞旋着,而不知何时,他的身体,竟从小世界中走了出来。
而那本《惘为》亦随之徘徊而出。
他昂然立在天畔上,而他不再静立,他的身体,随着那本古书,以一种诡谲的方向,静静地摇曳在天畔。
当那些身披白袍的老者看到那本古老的秘籍时,他们皆沉默了,他们静静地望着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心底却渐渐地多了一丝敬意。
尽管,而今他们依旧是敌对的双方,可这份敬意,却是自内心而出的!
“惘为!”他忽的大喝一声,而此间的世界,已开始发生扭曲,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业已不是之前的模样。
像一条笔直的线,而今可以找回原点了,于是,他们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