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 天地大劫(新)(2 / 2)
杜皓觉得,“位面”是一个逻辑可以自洽——也就是可以自圆其说——的合理猜想,因此他是可以接受这个概念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人类尚未证明“位面”的真实性,更是根本谈不到了解“位面”的特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神魂体“返回”的问题。
“难道就这样了吗?永远回不去了?”他自问,而无法自答。
---
过了一会儿,杜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并没有灰心丧气,因为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已经成为他的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逻辑,而难过、抱怨、绝望、自怨自艾等负面情绪并不能有任何的帮助,所以他已经习惯于忽略这些负面情绪。
他记得,送走父亲的时候,他是悲伤的。但在后来处理遗物遗产时,他又是果决的。
当时胡勇曾劝他:“哥们儿,别憋着,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你这样冷静地做事,我很担心你。”
他想了想,给胡勇讲了一个关于老子的传说。
---
老聃在周任守藏室史时,与其母各居一城。一日忽得家讯,言母病危,待及家时,母已辞世。面对茫茫大地、一抔黄土,追忆母亲慈祥容貌、养育之恩,老聃悲痛欲绝,寝食俱废。
悲痛之余,老聃席地而坐,沉思冥想,忽觉自己愚钝;顺理追索,恍然大悟,如释重负,愁苦消解,顿觉腹饥体倦。于是饱餐一顿,倒头大睡。
家将、侍女皆感奇怪,待其醒来,问其缘故。老聃说出了一番唯有“至人”能感悟到的道理:
“人生于世,有情有智。有情,故人伦谐和而相温相暖;有智,故明理通达而理事不乱。情者,智之附也;智者,情之主也。以情统智,则人昏庸而事颠倒;以智统情,则人聪慧而事合度。
“母生聃育聃,恩重如山。今母辞聃而去,聃之情难断。情难断,人之常情也。难断而不以智统,则乱矣,故悲而不欲生。今聃端坐沉思,忽然智来,以智统情,故情得以制,事得以理,于是腹中饥而欲食,体滋倦而欲睡。”
家将又问道:“智何以统情?”老聃又答道:
“人之生,皆由无而至有,必由有而返无。无母及聃之时,无母子之情也;有母及聃,始有母子之情也;母去聃留,母已无情而子独有情也;母聃皆无之时,则于情亦无也。
“人情未有之时,与人情返无之后,不亦无别乎?无别而沉溺于情、悲不欲生,不亦愚乎?故骨肉之情难断矣,人皆如此,合于情也;难断而不制,则背自然之理也。背自然之理则愚矣!”
众人闻之,心皆豁然旷达。
---
记得当时,胡勇也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并对杜皓的状态彻底放下了心来。
如今,杜皓也是一样,“以智统情”,绝不愿令自己受到负面情绪的干扰。
他认真思考下来,觉得有两个方面可以努力:
一是,伺机寄念于动物,继续设法探查人类社会。
但目前的问题是,他听不懂这里的语言,这个比较无解。唯一的机会可能在于,什么时候可以寄念于这里的某个人,或许可以通过神魂感应而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但这里面存在很多操作细节还需要研究。
二是,刚刚发现的银杏树林,尤其是中央那棵银杏王,似乎值得进一步地探查。
他想到,银杏是一种长寿的植物,那么其能量肯定是非常充足的。如果他的神魂体可以寄居到银杏中,或许那种“悟道”状态可以进入到更深的层次,说不定可以掌握神魂体的某些新的规律,就更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左右权衡,杜皓决定,先探索银杏王。至于说为何不选择其他银杏树,那还用说吗?有最好的,为什么要选次的?
当然,若说是直接“搬家”、化身为银杏,他觉得还可以再等等。
一来,尚未验证银杏是否可以承载神魂,虽然推测是可以,但还是先测试为宜。万一不行,他还有这片水稻的“应许之地”可以继续“寄宿”。
二来,水稻吸引动物,比如鸟儿和牛,比银杏的几率应该更大。而且以分神引导动物衔着稻草、从而使分神可以返回本体,这套操作已经有了熟练度了。但让动物衔着银杏树枝或者上面的树叶,恐怕就不那么容易做到。
“无论如何,还要谨慎测试,不能断了退路。”杜皓暗道。
想清楚了以后,杜皓决定冒个险,以“人版分神”来执行这次任务。
在稻丛间,杜皓的“人版分神”又开始了新的“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