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2 / 2）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短暂的团圆之后，又到了收拾心情重新出发的日子。这一次的离开，我不知道用一种什么心情去表达，临行前她为我煮了汤圆。我明白这一碗汤圆的意思，我也明白她眼睛里不能说的秘密。这些，我一直藏在心里，我也一直把它当做我向上的动力。诚然，初到项目上这段时间实质性的收获并没有太多，但是来自领导的表扬的确不少。只是，在很多时候我没有跟她分享吧，因为在我看来这些没有实质性的进步，对于我们想要团圆的生活没有意义可言。

在日夜的工作中，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忙碌，变得越来越不能自己。我想与她多说说话，可是距离带来的陌生感就在这些被忽略的细节中慢慢增长。她感受到了我的不一样，我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只是，我们都没有说把这种陌生感说出口，就好像两个一起犯罪都缄口不言的嫌疑人一样。当时的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想着每个月八天假，去见她。可是，因为分开这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我已经不知道我该以什么理由去见她，物质上的压力和心灵的距离，都让这种我们期待的约定都变得越来越脆弱。我试图去弥补去挽回，却又在疫情的影响下停下脚步。那一刻，我输了，输的很彻底。我想到当时她不顾疫情一个人坐上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衡阳找我的时候，其实，她远比我勇敢的多，也爱的更加深沉。

再好的感情，在长久的分离中都会被慢慢击溃。我们的感情开始慢慢淡化了。我们不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也不再诉说衷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的表达和闲暇时刻想起的百无聊赖。这种变化在我们两个人的身边一点一点的发生着，终于在她生日这天，我承受不住了，我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人逐渐变成陌生人，我也很害怕在茫茫人海中失去她。

我试图用我明显的情绪和文字表达出我希望回到之前那样的愿望。我说了，我不顾一切的表达着我对爱情的期待，我不顾一切的说出我想说的那些给她徒增压力的话。她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在1月3日凌晨1：17分说：我们先分开吧。我看到了这句话，我在情绪化的时候，在不能自己的时候，我既心痛又无奈。我甚至怎么样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上一刻我还在给她唱着生日歌，她下一个回复是放弃我。我很觉得我很可怜又很无奈，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等来的却是无情的分手。我强压痛苦，理智的平复心情再一次试问：这真的是你思考后的答案吗？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选择了沉默。沉默的这段时间，我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化，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体温开始一点一点升高，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既压抑又震颤。

我想，她既然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应该是没有回头路了吧。我也能明白，长达46天的不见面，已经超过了她承受的极限。这些承受的压力里，有她跟我说的工作上的压力，也有一点一点累计起来的相思之苦。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早就买好了6号下午去往广州的车票。

现在回头想想，我觉得我当时很愚蠢。她只不过也是跟我一样，在情绪几近崩溃的情况下说出了她早就存在于脑海中的念头。而我，也正处在那个时刻。如果当时，我能挽回，能多感同身受一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那一夜，我没有睡，我没有丝毫倦意。我在脑海中思来想去一整夜，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被抛弃的人。毕竟，我对她是那样的深爱。到早上，我还是强打精神，正常的开始第二天的工作。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跟之前和她说的一样，1号我去长沙出差了。在出差那三天里，我没有过多想法，我试图通过以前自我麻痹的方法继续压抑自己的心情。一个人在长沙凌晨的街道独自踱步，我越走越快，我越走越远。就仿佛在那一刻，我们像一对背道疾驰再也无法相遇的陌生人。

回到酒店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房间，我把手机的音乐开的很大声，试图制造一点热闹，让自己不要深陷其中。我高估了自己的理性，又或者说在几年的深爱中，我做不到平静。我无法克制的去想起她，去回味她。在每一个我思想放空的时刻，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起床了吧？我想，下午了，她应该肚子又饿了吧？

我在不知所措中打开手机，又以极度熟悉的方式点开她的联系人和微信号。试图通过一种默默无闻的方式关注她的生活。

那几天广州疫情突然爆发，我很担心她，我很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可是在这种担心之下，我又不知道该以如何一种身份和理由去联系她。我在每一个想要联系她的时刻，我是那么的怯懦。我通过让别人问询她的生活，我看着截图里她说的那些，我放下了那颗担忧她生活的心，不过这也意味着自己好像更加没有理由去联系她了。

3号回到家中，我的亲人朋友们问，你工作怎么样，你的女朋友呢？我说工作还可以，她还在广州。准备过两天去找她。这种不愿意承担结果的逃避，是我仅有的自尊。

在休假那几天，我每天早上打开手机少了问候，少了一句早呀宝贝。这些一点一滴的变化逐渐蚀化我的内心最后的防线。我不断试图跟自己和解，我自我宽慰的告诉自己，是她不要我了，我不应该如此悲痛了，这样不值得。诚然，一个人可以欺骗过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纯粹。5号，我崩溃了。我在那个稀松平常的夜晚，我看着以前朋友圈里留下的痕迹和手机里的合照，我的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从左眼到右眼，又从右眼到左眼，枕头慢慢被打湿。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是一个很少哭泣的成年人。

直到我的电话想起，一个陌生的骚扰电话，我还是习惯性的回复：喂，你好。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仅有的理智。那个电话，将我从分手的痛苦中拉回来。我去洗了脸，把脸上的泪痕洗去。我穿好衣服，戴上眼镜。一个人开车出去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去向何方，我连上蓝牙，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我在深夜中出发，一路开，一路听。直到，我到了一个我熟悉的地方，我在这看着月亮，看着一江东去。江边的风，在11月的衡阳已经有些寒凉。我站在桥上，看着水中月，也想着心中她。我极度放空，我觉得这大概是我宽慰自己最好的地方。于是在之后的每个夜里，我一个人开车来到这，跟那天晚上一样，看着水中月，桥下江。

碧蓝的河水慢慢的向东流去，寒凉的秋风也在耳边呼啸而过。我想，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也没有联系我，多半是已经忘记了吧。我在这个地方，感受这些容易逝去的秋风和江水，感受一切都在变化中的我和她。

我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失恋这种事情需要的是旅行而不是宿醉。人在辽阔山川风月之中会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这种渺小是人与自然的共鸣，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在这种环境之下，大多数人是比较容易释怀的。

我想应该是要跟自己和解了吧。我把自己想跟她分享的话，写成了一篇散文。里面很多煽情的话，也有很多内心独白。这就是此刻，你看到这些文字中的一切。

我企图通过文字叙述面具之下的我，毕竟认识我的人，看到的我不是真实的我，文字中的我才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