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还的土地（1 / 2）

睡眼迷蒙中，希尔达隐约感觉自己被一种奇特的声音牵引着，浮上树梢，飘到云端，触碰到太阳。

即使是闭着眼，光线也能穿透过她的眼皮，映照在眼球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

于是，她低声向太阳询问：

“太阳啊，你知道星星在哪吗？”

温暖的太阳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回答：

“你啊，睁开眼看看。”

她恍惚着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窗外的林木里，一群鸟雀在欢庆着它们又活到了新的一天。

轻轻嗅着棉被的气息，空中隐隐还有树木的清香，太阳的醇厚，以及尘封已久的腐朽。

伸展开蜷缩的身躯，揉着眼，她起床了。

由于她只有白衣红裙那一套衣服，法多把他干净的衣鞋借给了她。

白色带兜帽的棉质长衫，淡黄亚麻长裤，以及一双黑色皮质短靴。

靴子对她来说大了些，法多给她找来一些棉絮，垫在里面，等到商店街买到新的合脚鞋子后再换下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和以往不同的模样，她露出好看的微笑。

这样的日子，似乎还不耐！

伴着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踢踏声，她来到客厅里。

如同一大块蓬松面包的阿帕奇先生还在地毯上熟睡，不那么小巧的脸庞看上去有些疲惫。

已经醒来的模仿鬼跟她打完招呼，继续向壁炉里添加着干燥的木柴。

被木柴打醒的煤炭精灵迅速围到木头边上，啃啮着木头纤维，硬邦邦的木头在它们争抢下竟然看上去也颇为可口的样子。

目光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两只熄灯妖精。

她想起法多昨晚在餐桌上说的话，于是朝着面向升起太阳的餐厅落地窗处望去，果然，两只小家伙正在餐桌上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它们像是在熟睡，却又似已经苏醒，眼睛微眯，小小的嘴巴在不断张合，一定很好吃吧。

希尔达对这些小家伙们的习性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替她寻来杂志，帮她制作“文字药剂”的模仿鬼，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有着情绪、思考与学习的能力。

但是直至晚餐结束，她也没看见法多给它们准备晚餐。

她还记得，听到她的询问后，微笑着的法多是这样说的：

“它们都是我召唤出来的灵体，它们有它们自己的食物。

“壁炉里的十三只小家伙，我给它们取名叫做煤炭精灵，因为它们黑漆漆的，跟煤球一样，它们喜欢躲在火焰里，火焰也是它们的食物。

“睡在地毯上的那一白一黄，两只老鼠模样的，是熄灯妖精，它们以光为食物，所以天气好的时候，它们喜欢在窗边晒太阳。

“而你们先前看见，很聪明的，是模仿鬼，它最喜欢模仿人的行为，它以阅读各种新奇的故事作为它的食粮。”

然后她又自然地回想起之后发生的一幕场景：

听完法多的回答后，阿帕奇先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像法多撒了谎似的，然后法多就目光闪躲，闭口不言，安静吃饭了。

所以，这些小家伙们身上还有什么他们知道，但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吗？

正思量着，听见楼梯处传来响动，她回头望去，果然是法多已经醒来。

“早上好，法多！”

法多也打着哈欠跟她问候：

“早上好，希尔达！”

今天的法多穿着一身白色棉质长衫，黄黑两色拼块的带兜帽外套，深棕色的亚麻裤子，以及一双黑棕皮靴。

不变的则依旧是那副黑金配色的圆框眼镜和聚拢成一簇披在身后的小辫子。

似乎与昨天一直处于防备状态的冷峻模样比起来，法多变得柔和了不少，希尔达暗自在心里想着。

……

法多不住地打着哈欠。

“规律”的生物钟被打破、灵性枯竭、身体被暴打后的疲惫感全都积压在身体里，在一晚的休息后，又纷纷如潮水席卷而来。

能力的提升似乎并没有提高他的身体素质，阿帕奇虽然说没有帮助恢复灵性的药剂，但既然之后要讨伐骸兽，肯定是会讲授战斗和肉体锻炼知识的吧？希望到时候能够改善他的孱弱体质。

“哈欠~”

假意用手去抹眼角挤出的泪水，法多的食指借机在黑色镜腿上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