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理（2 / 2）

“那几只的灵性是由你赋予的，你刚才直接调用能力，又陷入灵性枯竭，需要等你灵性恢复充沛后，它们才能逐步拾回自由意识。”

“灵性赋予？调用能力？”

法多抓住阿帕奇言语中的关键词，趁其现在脾气祥和，抓紧问道。

阿帕奇白了他一眼：

“虽然‘人格化’是需要序列十八之后才能获取的能力，但你们‘妄想’途径的特点就是‘逾矩’，它们是你的一部分，自然可以任你调用。”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不再搭理法多。

听见更多新名词的法多默默消化着刚才阿帕奇吐露的知识，“妄想途径”似乎就是当初他从“厄息斯秘仪”里选定道路的正式名称，而“序列”则是与“交易”过程中的数字有关？但“逾矩”所代表的的含义又是什么？召唤灵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又意味着什么？更重要的是，轻易道破这一切，并对他的存在毫不惊讶的阿帕奇先生极其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

法多思考着这些新问题，一时走神，没看清前方，头撞到了同样在捡拾食物的希尔达。

他正要道歉，却看见希尔达毫不在意地冲他咧嘴“嘻嘻”笑着：

“等会，我可以在一旁跟你学做菜吗？”

接过被她递来的一袋芦笋，原先要吐出的话语被噎在喉头，他点点头，也回以微笑。

他有种错觉，希尔达的笑容能够消弭所有难题。

这个像新生儿一样，总是用好奇眼睛观察世界的姑娘身上有着莽向一切的勇气。

……

收拾干净后的法多和希尔达一起来到厨房里。

因为时间已经较晚，而且不耐摔的青菜要优先处理，他打算做个沙拉，配上生菜、火腿和切成片煎熟的牛肉做成的三明治当做主食，壶中烧好的半春茶则可以混上新鲜牛奶，做份奶茶。

由于不清楚阿帕奇喜欢吃什么食物，保险起见，他准备备好煮熟切块的嫩牛肉，和三明治一同送上餐桌。

散落在地上的食物阿帕奇都有看见，没有鱼他应该不会怪罪。

若不是怕梦境里的食物不符合他们的口味，法多原本计划是准备用炒牛肉或者炒蘑菇当做午餐的，但阿帕奇和希尔达突如其来的到访只得让他暂时取消了这个计划。

或许，晚上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尝试一下？

“这是黄油，我们只需要一小块，固态的黄油遇到高温会融化，等到黄油全部融化掉，油温升高后，我们再来煎牛肉，注意牛肉的两面都得煎烤到位……”

法多发现希尔达对很多事物都是一种“知道，但不熟悉”的状态，所以特意把制作过程放缓，并讲解地尽量详细，时不时，他还会停下来询问她自己是否讲得清晰。

希尔达则一直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无论是煎牛肉发出的“滋滋”声还是煮牛奶发出的“咕噜”声，都会让她十分捧场地发出“哇哦”的赞叹，而在亲手处理部分料理时，她满溢的喜悦几乎让她随时都能跳起来。

看着这样一个姑娘，法多心里布满了疑惑。

“所以，你们之前都吃些什么？”

“唔，我也不清楚。很多都没见过，都是阿帕奇先生说能吃，我就吃。”

“额——例如？”

“有手指粗的肉条，红色成串的小果子，蓝色的小方块，咬起来硬邦邦的黑色肉块，一咬就爆浆的眼珠子……”

听到越来越多离谱的描述，法多突然想到最初遇见他们俩的地方，默默闭上了嘴。

不知道该感叹这姑娘是心大还是胃口大。

……

另一边，闻着厨房里飘来的肉香味，独自趴在地毯上小憩的阿帕奇微微睁开了眼，表情严肃。

如果不是昨晚莽撞的法多撕破灵界与现实的隔膜，让他感知到出口位置，他和希尔达可能现在还被困在灵界里，虽说那些骸兽还不能伤到他，但希尔达的身体并不允许她长期待在灵界内，只有尽快把希尔达送至“茧房”里才能让其正常地成长起来。

而且，这处灵界里的意识浓度过于高了！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处“零号茧房”的伴生灵界，但突破封锁后，他才发现这个“茧房”“安静”得可怖！甚至比其它所有“非零茧房”都要稳固得多！

这就像是地下一公里有着熔岩高速涌过，地面上却是尘封千年的坚冰一样不可思议！

但是这种极端不平衡的世界架构随时都可能垮塌，而在那灵界深层众多觊觎已久的骸兽要么在这之前冲破封锁，把一切吞噬殆尽，要么随着汹涌的意识洪流一起“涂改”整个“茧房”。

虽然说着要拯救世界，但他们到底该怎样才能在“茧房”与灵界的封锁被摧毁前，找到关住灵界通道的原因，并把所有骸兽消灭干净还是个巨大的问题。

无法送出传讯，这个世界能够存活的所有希望可能真就全寄托在这个屋子里了。

一只只会用嘴和尾巴战斗的猫，一个刚认识世界的傻瓜姑娘，还有一个稀里糊涂长大的笨蛋少年，又能怎么才能战胜将要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呢。

越是想到这些，阿帕奇的心越是沉重。

如果，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那之前，他至少得保护着这两个孩子安全长大。

这个世界的平静生活，如果就这样被来自无法抵抗的力量带来的恐惧所摧毁。

那就太残忍，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