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愚者不自知（1 / 2）

天光乍泄，好歹也让人间亮了不少。

可天仍灰蒙蒙的，白色覆盖着整片天地，一夜静风散不开大火烧出的浓烟。

熟悉农事地理的，知晓辰时已至，精心准备着农作时该用上的农具。

“乒呤乓啷乒呤乓啷……”

江凌半夜未睡，鸡鸣后便闭目养神约莫一个时辰，但也足够精神。

渐吵闹的人群过路声将他从冥思中拉起，他微微发晕，兴许是喝了酒吹冷风的缘故。

马儿似乎也未睡，总围着拴绳的那根杆子转悠。

他扶着“踢踏踢踏”行走的马儿起身，轻抚着马颈上的鬃毛。

江凌对着马耳边轻声笑道：“呵呵，好马儿，昨日因喝酒误了事儿，今后定当忍耐。”

马儿晃甩着尾巴，鼻息沉重，右前蹄猛蹬向江凌，一夜的憋屈全都蕴含在这一踢中。

江凌只是硬抗着，头扭向别处，心思已在不远街边上。

那处安济坊终在辰时开了大门。

江凌牵着马，朝那暂无客人的药房走去。

衣着黑袍，披着黑帽，装束打扮着实奇怪。

走近后，才见那药房门口对联为：

“但愿世间疾病少，宁将柜中草药存”。

横批为：“药者仁心”。

马被小厮拦在门外，只放了江凌进店去。

江凌并不打算在此处多耗时间，他直接走向掌柜处，问道：“掌柜，此处可有断肠草作药卖？”

掌柜的转了转眼珠子，做思考状，良久才道：“或是外行人不知内情，断肠草实不为某种药，有如狼毒、钩吻、芹叶铁线莲等均有断肠草之称……”

江凌一时愣于原地，自己不清楚便也罢了，想那肖瑶游荡半生竟亦不知断肠草实为何物。

不过想这绮组织定不会将发家之本领轻易传外。

江凌竟一时糊涂听信了肖瑶之言，而那肖瑶或许当真以为绮之第二毒早传于江湖。

江凌无奈苦笑，他不识药材，只好道：“凡有断肠之称，尽寻一两来。”

可那掌柜呆看眼前客，欲言又止。

江凌疑惑道：“有何话说？”

掌柜笑眯眯地，一脸无奈道：“汝又有所不知！此等有毒之药物需得有约，不可投毒于他人，否则却不许买卖……”

江凌皱眉，此又是他所不知的了。

他问道：“如何做约？”

掌柜嘿嘿一笑，伸出右手来，搓动手指道：“这个……”

江凌却是一瞬便懂，他掏出昨晚刘毅宁赠予的钱袋子，从中取出一块碎银。

掌柜摇摇头，又道：“需得通通人情，药才好买卖……”

江凌再掏出一块来，比先前那块大了些。

掌柜咧开嘴来，继续道：“若是被官府拿住，需得上下打理，才好保你我平安……”

江凌没有犹豫，只再掏出一块小一些的来。

那掌柜却是难以抑制贪婪之心，又将说些什么以多赚些钱财，却在抬头看向客人之时，心中发怵。

原是江凌面色已黑，盯看着掌柜，眸中满是威严。

掌柜忙收起三块碎银，虽有不满却仍莫名害怕地跑去找药。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掌柜便包好了四包药来，嘴里喊着：“药已备齐，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随后便去掂量那碎银斤两。

江凌面上尤为冷漠，拿起药来径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