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1 / 2)
依甜甜的小心思
记姐在依甜甜家里,就像呆在自己家中。
她从茶柜里拿出一包瓜子,又拿出一包花生,自己倒在果盘里,打开电视机,开始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机。她觉得到甜甜家,很踏实,比她自己家里还安心。甜甜懂她的心,又能顺着她的心意,安慰的妥妥地。虽说孙大春不拿她当外人看,对她也是一个劲儿的好,不过她觉得孙大春太张扬了,不圆滑,一有个什么就喜欢往外显,藏不住。甜甜虽说年纪轻轻,人家天生的性格里就露出沉稳,不急不躁,心中又很装事。大事小事和她说人家都装的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也自有个分寸。年小的也比长字辈的会来事,会讨人喜欢,总是把人把事都办个圆满。也是有人看不惯她,说她有个当公务员的老公,那花钱如流水,买什么都不算帐尽挑贵的买,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上的都是上档次的。自从嫁给记姐的弟弟后,六年了还是没有个孩子。人们就盯着她的肚子数落说,身材是好的很,腰细的只有碗粗,胸挺起来丰满的好看,又看那臀部,浑圆浑圆的,又翘的那么高。说不喜欢的都是那群生完孩子的,腹部变大了,屁股没了弹性,本来很小的胸看不见了。说她究竟肚子那么平,一点肥肉都没有,一点瘦肉也没有,到是好看结实的,中看不中用,连个娃都生不出来。
依甜甜个头小,只有155厘米。虽说矮小,身材很协调,就像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人家女人该有的标准她都有,缺的就是腿短了一点,要是腿再长一点,看后面有前面都是一个美人胚子,那肯定在村里会惹事的,她不惹事。不过她还没有到那份上去,她的脸上长满了麻子,脸颊上,嘴唇上,额头上,就连眼角,睫毛紧挨的地方,她娘脸上也有,她肯定以为就是遗传的了。凭她的经济,去把脸上的麻子用激光清扫一下,是可以弄的光洁,没有痕迹的。就是因为她相信天生的,就自以为不可以去除。这又长在脸上,万一要是弄个激光,烧坏了脸岂不毁了容,还不如不弄的好。村里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妇女,和依甜甜年龄差不多,3多岁,有的割了双眼皮,有的在胸口刺了纹身。这改革开放了,出现了很多新玩意,世界变得花花绿绿的,看不懂的新时尚多了,依甜甜内心保守,坚持不做,将钱用在买衣服,化妆品。
她正在厨房里砌着刚买的大苹果,还有哈密瓜。苹果9元一斤,哈密瓜一个4元。阴阳村里除了记姐,就只有她舍得买。她将苹果切成一块一块地,哈密瓜也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地。然后插上小牙签放进红红的果盘里,果盘是双层的,最上层还放了核桃,坚果,这些都是美容的。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紫色真丝连衣裙,一条腰带扎在腰间,裙摆没过小腿,下垂的真丝面料包裹着她紧实的胸和翘起的臀部,平实的腹部。这性感的身材让记姐也连着发出啧啧地声。她从厨房走出来,穿着一双细跟黑色尖皮鞋,脸上平静,送给记姐一个微笑。记姐羡慕着这丫头的身段,又急忙放下手中的瓜子双手将自己肚子前面的裙子往腿的地方用力拉,她的肚子起了一个包,像怀孕了六个月的女人,有时候又像9个月。那大的挺的那么高,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肉,装了多少油。她又喜欢穿着那旗袍,她恋那股气质,神韵,每次穿旗袍,都要饿一顿饭,吸紧肚子,穿上收腹内裤,憋的要难受几天,等脱下那旗袍,她又管不住嘴,又拼命地吃,反正家里吃的喝的有的是。她一看甜甜的身材,又大声地嚷着:不吃了,不能吃了,我要减肥。”依甜甜说:“姐,吃完苹果在减肥,你看这红红的苹果,多养颜呀,美容的。”说完她又继续吃苹果,吃了苹果就把减肥这事给忘了,就又啃起了瓜子来,嘴上是没有停下来的,她要是停下来,少吃一点肉,她的个子高,要什么有什么,也就是把肚子平下去,旗袍的气质只有她一个人扛得住,她真是糟蹋了那旗袍的美。
依甜甜的老公,也是记姐的亲弟,刚调到县政府给县长当秘书。记姐家人缘广,她弟高中毕业做了几天建材生意就托关系分到了审计局,又从审计局给现在调到了县政府。这3岁刚出头,家庭事业真是顺风顺水,也仗着有个当书记的姐夫,在阴阳村很傲气,目中无人。前不久又买了一辆小轿车,上下班开着车从阴阳村进,又从阴阳村出,路上遇见熟人的从不打个招呼,遇到老人的话也从不顺路捎一程。到是有年轻女孩子路过,他总是很热情地招呼着坐他的车,还亲自开了前面副驾驶的门,给人家扣了安全带,路上又说又笑,又是放着很浪漫的音乐,还时不时地夸奖女孩子今天的口红颜色红的好看,说人家皮肤又白又嫩,还有裙子好时尚的,说的女孩子神魂颠倒的下次见到他,就连连喊哥。下一次一定穿的性感又漂亮,好像就知道他哥在这个地方这个点要和她相聚,她穿的这么好看都是为她哥穿的,时间久了,村子里也有很多闲言碎语。
大长嘴有一次遇见依甜甜,说自己坐了她男人的车,她男人可好呢,大长嘴说好羡慕她,有个这样的男人真好。依甜甜是个聪明人,她也听出话里有话,又加上村里也传了不少,平日里她男人与她外出,喜欢盯着女人看,特别漂亮的,身材好的,车开出去很久了,他还是看,回头看的时候,油门踩到了刹车,有几次差点出了车祸。依甜甜从来不和她男人吵架,也不质问他。她心里怀疑他,什么事情都防着他。她男人除了有点花心,爱看漂亮的女孩子,到也没有做过什么分外的事。每个月发的工资全部上交,也从不乱花。她存着钱,她手上存了不少钱,都存在她的名下。她想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等有了小孩就好了,只要他没有出去和其它女孩子有孩子,她手上有钱,万一离婚了,她不怕。但是她对她男人的怀疑与日俱增,心里装满了心事。有时候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胸口一阵一阵的疼,来例假的时候,疼的大豆似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她心情差的时候,手上会拿着一把剪刀,晃来晃去地玩,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用剪刀剪着空气,拼命地剪。她不恨她男人,也不恨她自己。她只是深深的怀疑,又抓不住把柄,又不敢抓把柄。她不敢和他离婚,可是她又觉得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鬼迷心窍
这些年,她从来不和记姐说,总是全部装在心里。受不了的时候,就在心里装把剪刀,剪呀剪的,不知道是在剪空气还是剪她男人。她和记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看不出半点心事。虽然记姐也听说一些关于她弟的事,不过她了解她弟的,他就是那种雷点大雨声小,平日里喜欢和女孩子说说笑笑地,献个好什么的,他心里干净的很,干不出那事,更别说出轨了。她也承诺过依甜甜,只要有她在,放心地过好日子。依甜甜就笑眯眯地看着记姐,乐呵呵地点头,记姐说啥,她都听记姐的,信记姐的。记姐觉得这个丫头灵光,又听话,是个好孩子,和她弟一起是他弟的福气。她也和她弟谈过几次话,严肃地警告过他:说依甜甜是个好女孩子,谁家女孩子都不如她,你看她身材,要生一定生个大胖儿子。她那屁股又大又翘的,不就是脸上多了一些麻子,你能怪人家甜甜吗?要怪就怪你丈母娘去。记姐说的好处里面看不见一处坏事,容不得她弟插一句嘴,也容不得有说话的机会。每次说上一大推,说完了就瞅着她弟的耳朵使劲地问:听清楚了吗?她弟捏着发疼的耳朵不吱声,记姐又用脚踢,问:听清楚了吗?她弟的小腿踢的发青,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弟长的帅,不像记姐容易发胖。他身材结实,又高大,又有男人味。这方进3岁,又有一官半职的,有时候不是他主动,也是那些女孩子喜欢他,他经不起诱惑。这阴阳村的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几个经得起诱惑的,他姐夫也是那样。他心里怨恨他姐教训他。这婚姻生活是两个人的事,很多小事成大事,谁又说得清弄得明。刚开始和依甜甜结婚,他也觉得她挺好的,除了脸上有些麻子,她温柔又爱笑,又勤快,穿衣服也好看,他不在乎那一点点麻子。他存心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结婚都六年了,两个人的生活都过腻了,每天都屋前屋后,油烟的,也没有什么惊喜,没有什么刺激,这样下去人都要麻木了,他受不了。每天抱着她,总是背对着他,也不准他抱,高兴的时候做他的饭,不高兴的时候回到家饭都没得吃;有时候她冷冰冰的像个冰雹。时间久了他就想寻找温暖,寻找怀抱。这些他哪敢和他姐说了,也没有机会说,说了也不信。反正他姐只信他老婆,和他老婆穿一条裤子,好像她们两个是两口子。他觉得很委屈,心里很冰冷,很寂寞。有时候他认为依甜甜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折磨他,也是很暴力的。
记姐每次和依甜甜聊的很投入。她说几句,依甜甜就能接下句。两个人从早聊到晚,吃晌饭的时候,依甜甜又专门为记姐炖了鸡蛋黄酒闷猪蹄,说要给她姐补身子养颜了。这香喷喷的猪蹄吃个尽光,她真是管不住嘴,一天下来,什么都往嘴里塞。她心情好时,爱吃东西,心情不好时,也爱吃东西。这一支猪蹄,外加西红柿鸡蛋,辣椒炒香肠,满满三盘两个人全干完了。依甜甜的肚子还是平的记姐的肚子又鼓的更高了。她打着嗝,心里想着依甜甜的好,突然心血来潮地抓着她的手说:
“甜甜,我有一个宝,拿到它就可以心想事成,我想带你看看。”记姐觉得也只有她配得上她说出这么大的秘密。这世上,她老公也不行,父母也不行。
“心想事成?说清楚点,姐姐。”依甜甜被她的手紧紧抓着,只好放下碗筷,坐下来听。
记姐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依甜甜半信半疑地,直摇头。她又想了想要是去看一下,要是让她老公不花心,自己不会暗自落泪,一个人委屈,一个人吃不好睡不着。
她没有拒绝她姐的想法,聊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记姐说现在去看看,那人少,去去马上回来。
她们很快来到索不尽的土坯房子。房子又上了新锁,是一把小锁。记姐观察了四周,然后将衣服打开抽到头顶上,她让依甜甜也这么做,说里面有鸡,怕啄着身上粘了鸡粪。要是鸡往身上跑,回去就把衣服扔了不要了。记姐还提醒着注意脚下,不要踩着鸡粪,不舒服的时候用纸巾捂着嘴,她拿出纸巾一人一张。她用力扭了一下小锁里面开了。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又黑又暗,但是没有鸡,也没有鸡粪的味道。顺着前面的一扇门进来的光线,她看见地上也没有鸡粪,又往前走,在那扇门的外面空地上,栅着十几个小鸡。记姐想起那是去年的事。一转眼这又快次年的夏天,都换成小鸡了。她拉下衣服,心里骂着孙大春,又拉着依甜甜的手,说好了没有鸡,没事了。里屋的门上没有锁,她用力拉了门把手,往上提又往里推,下面没有开,上面开了。她再次用力拉了门把手,往上提又往里推,门终于开了,她差一点摔了一跤,被依甜甜扶着胳膊,站稳了。
记姐指了指红色的东西,让依甜甜自己去看,她要去外屋守着门,确保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