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鬼迷心窍(1 / 1)
这些年,她从来不和记姐说,总是全部装在心里。受不了的时候,就在心里装把剪刀,剪呀剪的,不知道是在剪空气还是剪她男人。她和记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看不出半点心事。虽然记姐也听说一些关于她弟的事,不过她了解她弟的,他就是那种雷点大雨声小,平日里喜欢和女孩子说说笑笑地,献个好什么的,他心里干净的很,干不出那事,更别说出轨了。她也承诺过依甜甜,只要有她在,放心地过好日子。依甜甜就笑眯眯地看着记姐,乐呵呵地点头,记姐说啥,她都听记姐的,信记姐的。记姐觉得这个丫头灵光,又听话,是个好孩子,和她弟一起是他弟的福气。她也和她弟谈过几次话,严肃地警告过他:说依甜甜是个好女孩子,谁家女孩子都不如她,你看她身材,要生一定生个大胖儿子。她那屁股又大又翘的,不就是脸上多了一些麻子,你能怪人家甜甜吗?要怪就怪你丈母娘去。记姐说的好处里面看不见一处坏事,容不得她弟插一句嘴,也容不得有说话的机会。每次说上一大推,说完了就瞅着她弟的耳朵使劲地问:听清楚了吗?她弟捏着发疼的耳朵不吱声,记姐又用脚踢,问:听清楚了吗?她弟的小腿踢的发青,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弟长的帅,不像记姐容易发胖。他身材结实,又高大,又有男人味。这方进3岁,又有一官半职的,有时候不是他主动,也是那些女孩子喜欢他,他经不起诱惑。这阴阳村的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几个经得起诱惑的,他姐夫也是那样。他心里怨恨他姐教训他。这婚姻生活是两个人的事,很多小事成大事,谁又说得清弄得明。刚开始和依甜甜结婚,他也觉得她挺好的,除了脸上有些麻子,她温柔又爱笑,又勤快,穿衣服也好看,他不在乎那一点点麻子。他存心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结婚都六年了,两个人的生活都过腻了,每天都屋前屋后,油烟的,也没有什么惊喜,没有什么刺激,这样下去人都要麻木了,他受不了。每天抱着她,总是背对着他,也不准他抱,高兴的时候做他的饭,不高兴的时候回到家饭都没得吃;有时候她冷冰冰的像个冰雹。时间久了他就想寻找温暖,寻找怀抱。这些他哪敢和他姐说了,也没有机会说,说了也不信。反正他姐只信他老婆,和他老婆穿一条裤子,好像她们两个是两口子。他觉得很委屈,心里很冰冷,很寂寞。有时候他认为依甜甜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折磨他,也是很暴力的。
记姐每次和依甜甜聊的很投入。她说几句,依甜甜就能接下句。两个人从早聊到晚,吃晌饭的时候,依甜甜又专门为记姐炖了鸡蛋黄酒闷猪蹄,说要给她姐补身子养颜了。这香喷喷的猪蹄吃个尽光,她真是管不住嘴,一天下来,什么都往嘴里塞。她心情好时,爱吃东西,心情不好时,也爱吃东西。这一支猪蹄,外加西红柿鸡蛋,辣椒炒香肠,满满三盘两个人全干完了。依甜甜的肚子还是平的记姐的肚子又鼓的更高了。她打着嗝,心里想着依甜甜的好,突然心血来潮地抓着她的手说:
“甜甜,我有一个宝,拿到它就可以心想事成,我想带你看看。”记姐觉得也只有她配得上她说出这么大的秘密。这世上,她老公也不行,父母也不行。
“心想事成?说清楚点,姐姐。”依甜甜被她的手紧紧抓着,只好放下碗筷,坐下来听。
记姐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依甜甜半信半疑地,直摇头。她又想了想要是去看一下,要是让她老公不花心,自己不会暗自落泪,一个人委屈,一个人吃不好睡不着。
她没有拒绝她姐的想法,聊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记姐说现在去看看,那人少,去去马上回来。
她们很快来到索不尽的土坯房子。房子又上了新锁,是一把小锁。记姐观察了四周,然后将衣服打开抽到头顶上,她让依甜甜也这么做,说里面有鸡,怕啄着身上粘了鸡粪。要是鸡往身上跑,回去就把衣服扔了不要了。记姐还提醒着注意脚下,不要踩着鸡粪,不舒服的时候用纸巾捂着嘴,她拿出纸巾一人一张。她用力扭了一下小锁里面开了。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又黑又暗,但是没有鸡,也没有鸡粪的味道。顺着前面的一扇门进来的光线,她看见地上也没有鸡粪,又往前走,在那扇门的外面空地上,栅着十几个小鸡。记姐想起那是去年的事。一转眼这又快次年的夏天,都换成小鸡了。她拉下衣服,心里骂着孙大春,又拉着依甜甜的手,说好了没有鸡,没事了。里屋的门上没有锁,她用力拉了门把手,往上提又往里推,下面没有开,上面开了。她再次用力拉了门把手,往上提又往里推,门终于开了,她差一点摔了一跤,被依甜甜扶着胳膊,站稳了。
记姐指了指红色的东西,让依甜甜自己去看,她要去外屋守着门,确保没有人。
依甜甜借着光线向红布的地方走,她发现这个屋子里面空荡荡地。她想起了索不尽搬到了谭坤的房子里现在这老屋里没有人住。她感到阴森森地,又没有灯。太阳快落山了,到处都是影子晃动,背后也像有人。她往后看,看到记姐在门口往外看,心里才安稳下来。她走到红布前,看见一个大箱子,红布放在大箱子上面,她就觉得是谁将这箱子放在这儿,这破烂的房子里的这个红布就是记姐说的宝吗?她又开始怀疑起来,这样的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宝呢,有一刹那她也怀疑记姐,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使唤的,玩什么游戏呢?这箱子又旧又破地,这红布又脏又烂的。这宝儿在哪儿?她觉得记姐这个人也不值得可信。原来,她老公和她姐是一模一样的。她终于看明白了,她是不是在给自己挖个陷阱,其中早就看明白了她们两个人的婚姻是死的。她心里想到了她男人,这陷阱应该是给他弟才对。让他弟弟来这屋子里,让他看见鬼,墙上的影子,阴暗的屋子里咚咚声音,这时她听到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
想着想着,她去揭红布,发现了一块黑色的木块。有她的收妆台那么大只不过是黑色油亮油亮的。从木头上反射出光亮。她看着那光,就觉得光里面也有鬼。她心里就想,鬼呀鬼不要捉我呀,你捉我男人吧。他是个负心汉,辜负了我的爱情,我要报仇,让他站在这黑暗中,来见你。该害怕的人是他,他一边想一边翻木框,没有留意那镂空的精致细雕,也没有心思仔细打量,她不想看见那光亮,那光看起来古怪的很,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影子,她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