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古预言(1 / 2)
一大早,海琅郡治长乌召恭,急忙忙赶到这座雄伟的龙城,拜见公子乌召琅。
“是得了什么宝贝了恭治长?”刚刚耍完剑的乌召琅,把剑递给旁边的侍卫长汤牟。这汤牟一脸横肉,面色十分不善。
乌召恭大汗淋漓,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下巴上的肉几乎垂到胸口上,这不得不让人担心,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下巴会把自己压死。蹲在汤牟身后的两头红狼,凶狠地盯着乌召恭,呲列着牙低声咆哮。乌召恭一阵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宝贝就是我,巫师妫芒。”绿衣黄裳手执茉莉的女人,从院子的内门踩着青砖走进来,幽深的双目似有穿透迷雾直抵人心的魔力。原本凶狠的两头红狼竟乖乖地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吭声了。
乌召琅吃惊地打量一番说道:“有趣有趣,屋里请。”
乌召恭把气儿喘匀了说道:“是的公子,就是这位女巫师……我去让人把带来的海珠和鰒鱼弄进来。”
“你也带人去帮帮忙,不要老戳在这儿跟个木头一样,我的大舅哥。”乌召琅笑呵呵地冲汤牟摆摆头。
汤牟动了一下,但看了看刚刚进来的女巫师妫芒,他又不动了,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我说,你是担心这位美丽的女巫先生会吃了我吗,侍卫长大人……”乌兆琅笑眯眯地看着他汤牟。
在女巫师妫芒一阵吃吃的笑声里,汤牟悻悻然带人卸货去了。
“浦崖白雀儿,清爽可令人名目,甘醇则口舌生香。”妫芒席地而坐,品了一口杯中茶说道。
“巫师好品味,说说来意吧。”乌召琅又是笑容可掬地说道。
女巫师捻着茉莉枝诡秘一笑:“临月四公子中最有雄心的公子琅,生活的如此优哉游哉,真是令人羡慕。”
这女巫师笑的时候特别,有种说不上来的邪媚之味。不笑的时候则一副端庄之象,凛凛然似不可侵。
“什么雄心壮志,我等一方小民自有一方乐土而已。”乌召琅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妫芒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请公子琅收起这言不由衷的话,我们来聊聊心里话如何。”妫芒拈花一笑。
乌兆琅似乎被这女巫师的笑容所打动,揖手说道:“还就请美丽的女巫先生赐教。”
“哼,这还差不多,而妫芒的心里话就是,妫芒要取代姜谷子成为大巫师,而我巫灵门亦将取代巫相门,成为这临月大陆上唯一的巫门正教。”妫芒说完手执茉莉朝乌兆琅点了点,“轮到你公子琅了。”
公子琅笑容可掬地看着眼前的女巫师,心里的念头转了又转,终于点头说道:“女巫师直抒胸襟且志向高远,我公子琅钦佩不已,而女巫师千里迢迢来我龙城,在下亦不敢轻言辜负,只不过如今临月帝国国隆昌盛,通达贤良各归其位,女巫先生虽胸怀高远,恐怕亦如我公子琅一般采撷西廊下,举杯明月间了。”
妫芒以茉莉挡着嘴唇轻声笑道:“公子琅果然狡猾的很,不过妫芒听明白了,盛世无处下手,混乱才是阶梯,是这个意思吗?”
乌召琅笑眯眯的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女巫师是个有意思的人。”
夕阳之下,浦国国君乌召朐一身青色深衣,挖起一勺水螺撒在两只白鹤面前。
“侄儿派人查了,这女巫师妫芒果然是巫灵门的后人,来我浦国也的确是想有一番作为。”乌召易说道。
“呵呵呵,一番作为……”乌召朐摇摇头笑了起来,他接过女侍递上的白丝巾擦了擦手,转身走进凉亭内。
“喜欢搞东搞西的杂耍之徒,能有什么作为……何况,这些搬巫弄术之人早已被禁行禁止,你们还去招惹他们,难道都不懂趋利避害这样的道理吗?”乌召朐脸色不爽地跪坐在凉亭的主位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成为临月帝国的大巫师,她的巫灵门就可以取代巫相门重见天日,大家无非是各取所需。”乌召琅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乌召朐旁边的位置上,乌召易跟着跪坐在下首正对乌召朐的位置。
“各取所需,哼哼,临月王虞启那老家伙会让你各取所需,你觉得他是好惹的?”
“父上,那家伙已经老了,这天下早不是任他呼风唤雨的天下了。”乌召琅笑吟吟地说道。
“老了……那也是个不好惹的老姜皮,好了,好了,这女巫居心叵测之人,我是不会见她的……”
“那如果这老姜皮嗝屁挂掉了呢?”院门处响起一把悦耳的声音。
“谁在那儿,如此大胆?”乌召朐脸露不悦之色。
“正是居心叵测之在下,女巫师妫芒。”女巫师妫芒手拿一支白茉莉,走进院子。
“好大的胆子,侍卫何在!”乌召朐沉声喝道。
两只白鹤,警惕地站起来举头张望。汤牟带着两名兵甲披身的侍卫,咣当咣当跑过来,手指着女巫师支支吾吾,脸上的横肉青一阵白一阵。他实在搞不明白,这院子里外侍卫林立,这女人怎么进来的。
乌召琅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女巫师竟然会闯到这个地方来,不过他随即朝汤牟摆摆手:“你先出去。”
汤牟手握剑柄悻悻然而去。
“行大事不拘小节嘛,君上。”妫芒诡异一笑,轻摇着手中的白茉莉,径直走到乌召朐旁边正对乌召琅的位子,将茉莉放在案几上席地而坐。
“哼。”乌召朐冷哼一声。
“君上说妫芒居心叵测,妫芒不敢苟同。”她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呢,妫芒也不作什么计较,置身于这依山傍水风铃叮咚的卧龙居,还能亲眼目睹这一把百年相传的绝世好琴,妫芒实在是万呼幸哉。”
“女巫师认得此琴?”乌召朐不禁问道。
“君上拇指上戴的可是五彩韘……据说月神当年炼五彩石而得,共有七枚,除了临月王那里的一枚,诸侯王皆各有一枚。”
乌兆朐愣了一下,看了看右手拇指上的五彩韘说道:“大概如此,女巫师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十分的好奇。”
妫芒不置可否地泯然一笑说道:“二百年前,风流绝代的琴圣子姜,于灵山见一梧桐,树上有凤羽遗落便伐而制琴,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不仅琴声散而高远泛如天籁,其每每焚香抚琴总有群鸟环绕,因而起名凤尾……”
女巫师悦耳的声音加上这个优美的故事,三个男人听得十分入神。
乌召朐起身走到亭子中央,双手轻轻抚摸着案几上的那方古琴:“琴名凤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朋友把此琴赠与寡人,只说是一把难得的稀世珍品,却故作神秘不说什么来历,说他妈的什么时候为她的那位歌姬洗脚,他就什么时候告诉寡人,这个混账的老家伙。”
“能称得君上的挚友,自然是那位箫翁常乐侯喽。”妫芒倏然一笑。
乌召朐轻轻一拨琴弦,荡人魂灵的琴音犹如夕阳下湖面上的波纹,向天空散去。乌召朐回头重新打量了一下妫芒说道:“果然有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