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婚(1 / 2)
几年前,应望宗的老伴儿离开了;是跟着,她姑娘离开的。
至于原因,也不复杂。
就是姑娘到了适婚的年纪,又正巧碰上一个姑爷儿,出嫁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姑爷儿的家在别的城市,离復阳还挺远。
姑娘嫁人走了,老太太也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在復阳市虽然有孩子,都不是亲生的,指望不上;倒是老伴儿算是亲的,不过就是半路的;也不敢指望。
所以,老太太都没怎么斟酌,很随意地,就把应望宗一家给撇下了。
老太太这一走,其他还好,只是应望宗又不得不,被迫恢复了单身的生活。
好在楚江月并没有因为,老公爹以往对自己的态度;而对其有所怠慢。依然以儿媳妇的身份,在生活上尽其所能地提供照顾。虽不敢说体贴入微,但也算关怀备至。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一长,应望宗内心的芥蒂,也就逐渐消散了。
人啊,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终归是要依附人的。
不过楚江月的心,也没白给;就比如这次外遇袭家;应望宗就站在了楚江月这边。
尤其是,得知那“老娘们儿”竟然骗人,说自己怀了身孕,简直可憎至极;随后便跑到楚江月这边站队了。
对于儿子跟儿媳,应望宗不偏私,不逢迎,努力做到刚正不阿。
就比如他对儿媳,是行为很恭敬,态度很真诚,语言很中听。
然而,对自己儿子则是,法不徇情。
先是大义灭亲地进行了慰问(骂人,然后,又严格贯彻了“俯首甘为孺子爹,横眉冷对二儿子。”的思想方针;最后,才好容易告一段落。
得到这个结果,老应头很满意,也算不枉他煞费了这一番苦心。
家里虽说暂时安宁了,可对于回到学校的应欢雨来说;打走“坏女人”的兴奋劲儿一过,接踵而来的就是惆怅;惆怅过后,就变成了凄凉。
自打应益言从好爸爸转变成“暴君”以后,对她幼小的心灵,就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好在,有“家”的概念在,纵使有打骂,只要有“家”在;“人”就打不散。
可这次不一样了,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原来“家”是可以塌的,那“人”…想必也会散喽?
经此一事,一下释放了存在她,深藏在骨髓里头的不安感。
应欢雨本就是早产,虽然当年的保育箱很温暖,但别认为幼小的孩子对外界无感;那跟待在妈妈肚子里的感觉可相差千万。
听不到妈妈肚子里“咕噜噜”的水声,感受不到妈妈“砰砰砰…”强劲的的心跳,还有那妈妈包裹自己的肚皮,不紧也不松…
离开妈妈的肚子,很茫然;
早产,睁眼晚,只知道环境变;
摸不着,看不见,不知所以然;
剩下的感觉,只有不安全;
然后,哭喊;
听见的人,过来看看;
哄哄,好一点;
在保温箱从早待到晚,
而且不止一两天;
时光漫漫,
心中的不安只往骨缝里嵌。
后来出了保温箱,再次回到家人前;
照顾得很妥善,
算是生生将孩子的不安给驱散;
直到这天
应欢雨心底原始的不安感,再次睁开了眼。
她想到了小时候,爸爸每次生气后的离家出走;妈妈都会在炕上抹眼泪,显得很无助。
那时候的她虽还小,却知道走过去帮妈妈擦眼泪。
她甚至会偷偷诅咒爸爸,说一些恨爸爸之类的话…每当此时,楚江月都会斥责她,教育说:“
妈妈跟爸爸生气,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跟小孩子没有关系。
虽然爸爸跟妈妈会吵架,但不代表妈妈不爱爸爸;
答应妈妈,我们一起爱爸爸;好不好?”
那时候的应欢雨,虽然听得很朦胧,但也会配合着直点头。可是,现在不一样;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有了爸爸的孩子;若是爸爸真的跟那个女人结了婚,再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后;那爸爸还是我的爸爸吗?那爸爸还会爱我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每天都充满她的大脑…
学习少了专注,自然地,应欢雨高考失利啦;她的成绩只能够的着商贸职业专科学院的线。
楚品礼作为教育口的、在职主任,而且又是楚江月的老舅,千方百计地想让她复读。
可应欢雨却不肯,再三劝说,都未果;最后老舅妥协,并支招,让她以后专升本。
女儿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应益言很高兴;他不懂什么专科、本科,在他的观念里,都是大学生。
家里出了大学生,那还不得隆重隆重?于是,便择日,在家办了个升学宴;还请了很多人。
转眼,就到了去学校报到的日子;老两口不舍,决定千里送女儿。
临走时,应欢雨多了个心眼;偷偷跑去邻居家,拜托邻居大姐,平时多关注一些她家;若有什么动静、或有什么反常;让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邻居大姐点了头,她也留了电话号码;于是,这才放心的跟着爸妈,高高兴兴的去学校了。
新生入学进宿舍,应益言把一个下铺同学的妈妈,夸成了一朵花;人家一高兴,应欢雨的铺位,由上变成了下。
来自復阳的同学,当然不止一个她;说来也可巧了,军训时的一次阳错阴差,应欢雨就认识了一个叫谢姝婷的女娃,人送外号“姑妈”。
两人一见如故,聊得兴致勃发;嘱咐说,在学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她;临走还留了彼此的电话号码。
谢姝婷,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姑娘;个子高,面容姣好,而且身材还苗条;只是这性格…有些火爆;神经还很大条。
很快,应欢雨就不负所望,没敢辜负了谢姝婷的嘱托;距上次聊完没几天,应欢雨真就碰到了需要谢姝婷为其出头的事情。
那天,谢姝婷洗完漱,刚爬到上铺,正准备睡觉时;就听见外头“呜呜呜”的,有哭声;哭声由远及近,不大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口。
谢姝婷纳闷是谁?便想瞧瞧,于是,歪着脖子往外看。
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还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应欢雨。
哭得跟只花狸猫似的,看上去,那叫一个委屈;都成年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一点形象不要。
应欢雨也看见了她,不等对方坐起来,“哇~”地、声更大了,人也更委屈了;说话用的词儿,都连不成个了。
“呜呜…宿舍有人,欺……欺负……负我,呜呜…”
“啊?我擦,看特么谁敢?”看得谢姝婷一个劲儿的心疼,“走,带我去看看”不等说完,直接就翻身下了铺,“带我去瞅瞅,我倒(要看看是特么哪个瘪犊子?”脚刚一着地,拉着应欢雨就往她们宿舍赶过去。
不大会儿,就到了应欢雨的宿舍。
刚到门口,人还没说话,脚就先上了;只听得“咣当”一声,宿舍的门,被谢姝婷一脚踹开了。
本来还乱哄哄的宿舍,一下安静了;里面的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地往门口看;不知发生了啥,也不敢出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