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故(1 / 2)
随着应欢雨慢慢长大,她的三叔和四叔也相继结了婚。
老三应益德,找的对象是位独生女;性格很乖戾。虽然没明说是倒插门女婿,但婚后却常年住在女方家里。
关于倒插门女婿,应益德是默认的,只是老应头,不愿承认。
至于老四应益立,应望宗让他在镇上的一条主街上安了家;那是老应家宅地里最好的位置。若愿意的话,既可以临街做点小买卖;也可以租赁给别人…那原本,是老应头准备留给应益德的。
主要是老三和老四,跟着应望宗住一起,年头最长。
老四是老小,很多事自己都做不了,需要人帮着;太不省心。
老三最标致,也最会来事;而且他除了能管好自己外,平时还能照顾老四和自己的生活起居;所以在几个孩子中,深受应望宗的疼爱,倾注的爱最多,期待也最大。
这或许是跟老大与老二早早独立,离家的年头太长有关;也或许是,应望宗直等到第三个孩子成长的时候,才学会,应该如何做一个好父亲?
毕竟、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孩子的父亲或母亲;毕竟、他们有孩子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身为老大的应益昭,这几年过的有点不顺利;自从生意场上失了利,小慧没跟他做到福祸相依;没过多久,就选择离开了。
剩下他自己,活的漫无目的;整天就这么晃荡着。
工作方面,倒是时不时也能接到个…类似小工程之类的活计;维持生计,不成问题;要说指望发家致富,有点困难。
相比之下,这两年的应益言,确实好过不少;他除了正式单位的工作之外,接的私活也越来越多;而且利润好,回款也及时。
眼见市场反馈这么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应益言竟在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拉起队伍,自己单干了。
他倒是也能豁得出去。
起初,为了筹措资金;将那所结婚时住的小院,给卖了;然后,一家人搬到市里,租房住。
好在天不绝人,市场的反响不错;这也让楚江月松了一口,她时常想,若应益言运气不够好,倘一入市,上来就给一通杀威棒的话…
楚江月想象不出,要真是那样的结局,又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就这样,过渡了一段时间;家里又有了些积蓄。
俗话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直到此时,楚江月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
可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应益言又有了新的打算;他想在市里买房,想要全家人都成为城里人。
因此,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去逛新楼盘;可是一打听,发现不仅钱不够,而且还差了很多。
“那就慢慢攒攒再说吧。”在心里这么一盘算,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也不逛楼盘了,开始专心攒钱。
又过了一段时间,应益言就寻思;既然房子早晚要买,那户口早晚也得变;既然要变,那就赶早不赶晚。
于是,在不久后,他便将全家人的户口性质,由农业改成了城镇户口。
可没想到的是,这户口一变,心里头也跟着变了;本想慢慢攒钱的心思,一下变得急促起来了。
既然钱不够,那就贷款。
一商量,楚江月不同意,她认为即便为以后做打算;后路也不在城里,而在镇上。
刚从镇上出来,再回去;应益言不干,就这样俩人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没办法,问应欢雨的意见,小孩不懂这个,只懂选边儿站;因为平时跟妈妈好,她就选了妈妈那边。
二比一完胜,应益言自己定的规则,不好食言,只能照做了。
再之后,他们就在紫荆镇上,又买了一所院子;比原来的大,而且相比之前,离老应头也更近了。
就这样,生活在平淡中,又往前推了两年。
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关于这个说法,想来,应该是女性同袍总结的;实话讲,这话说得好。
男人们的价值,一旦在社会上得到了肯定,再有自由支配的金钱…或许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会变质。
或许,这话说得有些绝对了;要说…在面对诱惑时,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人嘛。
应益言在这方面,没能免俗;这让楚江月一度觉得,是自己错付了。
她跟应益言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一回头,竟惊奇地发现;家里原来那个熟悉的他,已不再是如今这个他啦。
就如同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里写到的那样;“从沙尘暴中逃出的你,已不再是跨入沙尘暴时的你”。
应益言事业上的顺利,鼓了他的腰包;而鼓鼓囊囊的腰包,又反向的让他有些飘;当然,他本人给的定义是,“自信”。
这一自信,他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唯我独尊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家里,说话做事都没了分寸,也没了敬畏;有人好意提点他,不听,脾气还有点儿硬;肆意妄为之下,还觉得都理所应当。
也是在这阵儿,应益言还跟同镇上,一个叫富贵的人,走得很近。
富贵前些年搞养殖,家底也颇为厚实;闲来无事,平时就爱喝个小酒,打个麻将。
同在一个镇上,俩人从小就相识;只是当初的应益言,是个没人管的孩子,谁都不乐意跟他玩。
而现在不同了,有几个钱了;这不,朋友也多了,吃饭喝酒的场合,也常被叫去了。
俩人是在一次酒桌上,多喝了几口酒。
只是不想,经过这几碗黄汤下肚,再一番推心置腹,俩人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富贵有两大爱好,打麻将,是其中之一。
自上次的推心置腹,又经过一次次推杯换盏,俩人的情谊已经很深厚了;所以,只要没事儿,富贵就会叫来应益言,一起搓麻将。
那时候应欢雨还小些,特别喜欢缠着爸爸,很多时候也会跟着一起去;意外的是,她这一去,还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发财之路。
要知道麻将桌上,最典型的行为就是抽烟。赢钱的人抽,输钱了的人也抽;消耗的最多,没的也最快。
大人打牌走不开,就喜欢招呼身边的小孩儿去买;这时候不愿去的小欢雨,想躲却躲不开。
小孩不愿跑腿,但大人有办法;许诺可以买块雪糕,买些糖块之类的;如此一来,小孩儿就经不住诱惑了;争抢着要去,还屁颠屁颠的。
可小卖店的东西也就那几样,时间一长,吃来吃去的,都腻味了;不愿再吃了,也就不想再去了。
可小欢雨依然争抢着要去,去了也只完成买烟的任务;而把自己买零食的钱留着,不花,攒起来。
再到后来,就开始加条件;买烟可以,但要抽成;而且视情况定,对输、赢的定价不同;抽香烟价格的一到三成不等。
这时牌桌上的人,找不到其他小孩;又觉得一盒香烟的一成、三成,跟打牌的输赢比起来,算不上几个钱;都会点头同意。
彼时的应欢雨,只单凭此生意;就让当时别人家孩子羡慕不已,却买不起的电子怀表,她买了两块。
直到长大了,懂事儿了;再帮买烟时,就不好再开口了。
至于富贵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在酒桌上结交各种女性。
应益言长相不俗,不但有钱,还出手还阔绰;对于爱喝爱玩的女人而言,很有吸引力。
只是,应益言的花天酒地,却苦了一心只想,相夫教子的楚江月。
也不难想象,随着富贵和应益言感情的深入;楚江月婚姻生活的质量,明显下降;只不过,她一直很隐忍。
此时,应欢雨已经考入初中,应广志也早读了技术中专,已经搬去了学校住。
家里大多数时间,就只剩楚江月一人;她除了照顾应益言喜欢养的花外,其他时间都很闲;闲到人恍惚。
有时候正发呆呢,忽然,被惊了一下;清醒后,四处瞅瞅,迷茫中,怀疑自己为何守候;哀一声悲愁,心里就会多生出一丝烦忧。
老话说,祸不单行;以上这种日子没过多久,一件更让楚江月无奈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她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