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土（1 / 2）

恶土，夜之城。

弹头约翰不耐烦地搓着双手，他的劣质机械臂在夜之城潮湿寒冷的冬季变得嘎吱作响，手指关节已有了生锈的痕迹。

“妈的。”他嘴中呼出着一团白气骂了一句，再次试图用蛮力掰动因关节卡顿而无法弯曲的手指。

“老约翰，你要不过来坐着烤烤火？”坐在垃圾山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开口叫道，他有着浓重的鼻音，但通过其蹩脚的英语口音依旧能推断出他来自于东欧。男人坐在垃圾堆中一个废旧轮胎上，旁边的汽油桶中正燃烧着劈啪作响的温暖火焰。

“我要是能坐下就好了！”弹头约翰怒气冲冲地骂道，他用生锈的手臂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膝盖，“夜之城的冬天真他妈受苦，老子浑身上下全都他妈生锈了。”

来自东欧的男人粗犷地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弹头约翰的状态：“等那几个兄弟给你从垃圾山里掏点好货，你这套锈骨头也可以焕然一新了。”

“这垃圾山要真有什么好货，还能落得到咱们手中？”弹头约翰说道，“这年头夜之城是越来越乱了，你说说，别的兄弟都被安排到城区里搞那些公司狗啊雇佣兵啊掉下来的先进义体，就咱们的头儿天天让我们在恶土掏东掏西的，连个鸟蛋都他妈掏不到！”

“夜之城的荒坂和军用科技打仗打成那个样子，你还想往里面跑？”东欧男人冷冷地笑了，“现在乱成这样，又不是光咱们清道夫发展起来了，漩涡帮、六街帮那几个不要命的都想借着这次战争证明谁才是夜之城的老大，你这身锈骨头，怕是连公司狗的尸体都没摸到就得被打成渣。”

这话倒是没错，弹头约翰哑口无言。他只能砸砸嘴再次扭过身去，监视着那些仍在垃圾山里挑挑拣拣的清道夫小弟。

随着荒坂集团和军用科技的战争打响，被堆砌在恶土的垃圾山变得越来越高耸，大量废弃的军事装置以及因战争而亡的雇佣兵与公司员工，都被遗弃在这块无人问津的场地中腐烂生锈。成为了清道夫眼中宝贵的战争遗产。

“老约翰，西多罗夫！”

一个在垃圾山中央的清道夫大喊了起来，弹头约翰和被称作西罗多夫的东欧男子抬头望去，发现正在挑拣垃圾的三名清道夫围在了一个废旧冰柜的旁边，招手示意他们前来查看。

“怎么了？你们还想从冰柜里翻出个西瓜尝尝吗？”弹头约翰火气十足地吼了一句，生锈的关节让他感到全身不适，不愿意为几个清道夫的喊叫就冒着关节再次卡壳的风险攀上肮脏的垃圾山。

“里面有什么东西？”西多罗夫看起来也不愿意离开燃烧着温暖火焰的汽油桶，他不情愿地站起身子，希望对面几人能够通过简单地语言交流解决问题。

“这……”刚才大喊地清道夫犹豫了一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垃圾山上产生了空洞的回音，“冰柜里有个人。”

垃圾山上短暂地安静了一秒钟。

“有个人，有个人又他妈咋了，垃圾山里这么多尸体你一个也没瞧见过？”弹头约翰骂骂咧咧道，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抬起自己僵硬的机械义体向垃圾山上爬去。

西多罗夫跟在弹头约翰的身后，但他的体能和义体状态明显要强于约翰，很快就爬到了三名清道夫的旁边。

三名清道夫给西多罗夫让出了位置，西多罗夫皱起眉头，再次打开了垃圾山上的报废电冰柜。

电冰柜中的寒气顺着打开的缝隙中向西多罗夫袭来，让原本就寒冷的环境变得更加刺骨。西多罗夫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随后眯起眼观察着冰柜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