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传信(1 / 2)
当晚,赵得左思右想之后,落笔写了一份信,与唐颜的信笺一起传与北院。
王妃次日在北王府收到南院府报时,先打开了唐颜的信,上面写着:“母亲大人,近日孩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细想皇帝指婚一事,母亲心意已决,然则孩儿恕难从命。但看当今形势,皇室与王府势同水火,孩儿和公主素不相识,他日若起争端,必是兵戎相见。那时孩子在公主面前如何自居,公主与孩子又该如何相处。孩儿身无双腿之便利,却有真心之所求,此生不能寻觅心爱之人,与之共结连理,亦或是不能找到爱我之人,与其相敬如宾,试问谁会怜我残疾之身,和我共度一生。若是家室不宁,每日冷眼相对,此生又有何意。母亲若是强求于此,孩儿只有一死以谢母亲养育之恩,望母亲三思。不孝子颜拜上。”
王妃看罢,随即打开赵得的书信,赵得信中尽是对曾夫子的溢美之词,以及曾夫子在南院十年的礼教之功,并未提及唐颜对他的所求所托。
王妃放下信后,思绪紊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先是揣摩了唐颜信中的决心是真是假,然后假设了推拒皇帝赐婚的种种后果。
权衡之下,王妃提笔写到:“颜,此事已非你我所能左右,皇帝用心用意,为娘前番已经与你面说,万望吾儿心念七州百万将士,若起战火,家国不在,何来心爱之人,切勿意气用事,不顾王府安危,不念百姓之苦。母上。”
王妃写完之后,并没有着急将信封起来,她思前想后,想着如果唐颜收到此信后是何反应,当真会做傻事吗?
随后,王妃回到书案前,又写了一封信,信上如是说:“吾儿颜,为娘已知吾儿心之所想,吾儿若是执意不娶,娘便如你所愿。人之一生,生而不易,情牵三世,缘分注定,得一心爱女子相伴一生,于你一生无憾,娘亦乐见如此。天下也好,皇室也罢,随他去吧,吾儿勿忧。母上。”
两封信的意思截然不同,王妃将写好的两份信摆在案上,反复看了许久,不知该将哪封信传给唐颜。
王妃突然想到一点,嘴角一抹浅笑,将两封信封装好,亲自拿到前院。
前院有处专门豢养鸽禽的院落,王妃叫来管事,交给他两封信,特意叮嘱管事,即刻传出第一封信,三个时辰后传出第二封信。
身在南院的唐颜,于傍晚时分收到第一封书信,迫不及待地看完之后,极度失落。
心里千般不解,万分埋怨,他在去信中以死作为威胁,王妃全然不顾,来信亦无半点关切。
唐颜心下无计,看着天色尚有余光,让画眉将他送到七宝楼,向费思南讨要计策。
进了七宝楼,唐颜将信给了费思南过目,又道:“如何是好?”
费思南看罢,笑道:“倒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有周旋的余地,天色将晚,世子请回,老夫明日再为世子解忧。”
如今只能如此,唐颜回了鹊巢院,对其他事全无心思。
正发愁时,鹦鹉悄无声息地走到唐颜身边,低头呜咽道:“世子,鹦鹉知道错了,鹦鹉以后不敢乱说话了。”
唐颜看着鹦鹉眼角泪痕,问道:“你哭什么?我说过怪你了吗?都过了这些天了,我都忘了。”
鹦鹉破涕为笑,道:“我就说世子不会怪我,她们还不信,害得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还白白哭了一场。”
唐颜见鹦鹉又没了正经,道:“你整日口无遮拦,就该好好吓唬吓唬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上没下。”
鹦鹉当日只顾一时口头之快,事后想想,却也后怕。憋了几日,实在憋不住了,来向唐颜低头认错。
鹦鹉低头认错,反倒让唐颜暂时忘了先前的烦恼,毕竟他和鹦鹉自从上元日之后,没有说过话,彼此故意躲着,现在主仆和好如初,唐颜倒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