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〇章 沙穹(2 / 2)
大自然的风神高迈步履,来到高朗空旷的这块大沙之地时,境界就造化了干燥的辉煌金殿。这些仰视中临空的美质空间,将猥琐的思觉,拓长成阔态迈足中的勇士一样。
在广漠浩沙中,湿润而带着目的的思索,变得古板而好笑。
嗯,在这儿,概念是不相信概念的,除非通过周密的判断和逻辑。
也在这儿,就是冰塬人耻笑的:沙域里的生命,就是坚硬石头里生长出来的思考。
让目光缓缓而移吧,一柱柱光柱筑造的、沙域瞬间长出的壮美城堡。就矗在浩浩无极的时空中。同样丰隆着生命蓬隆的躯体。
沙域以外的人们,都说金沙是枯槁色。但是,只有当灵敏的目光,真正触碰了这些美丽的瞬间时空,就会发现:这些金色巨构,在意象中造化的浑阔与醇熟的美感,却是含满极致情味的。
波浪一样,高低起伏的沙凸,偶尔有鲜色迷离的人影。
荒拓的古迹土垒,打破了沙漠起伏中那些柔和的线弧。仿佛时空中的一个标识物。
舒柔而高挑的曼妙身廓,仿佛是身影摇曳了沙漠中的风,而不是风摇曳了树摆一样的身形线条。
正是这些干燥的金沙。明净的色泽完整驱遣了那些沉郁的黯斑,所以,疯狂提粹出心灵中需要表现力与美的疯狂。
这已经是大漠深邃的腹地。是那些冰塬人口里所说的沙穹。
沙穹,意味着那是沙漠地的极端。虽然是被冰塬人所厌恶的。但是,却是大漠地达昂瑟侬人所尊崇的。
因为,一直以来,冰塬人在大漠地所能够到达的最远距离,就是达昂瑟侬、赫瑟侬拉和达昂诺格。所以,实际上对于沙穹是异常陌生的。
那是大漠外的域外人所无从知晓的地方。
达昂瑟侬人喜欢站立在——永远纯净的、浅黄色的达旺儿马城上,远眺这个从沙漠中部向内延伸的极限沙域。他们就会手拿刻有楔形字符的一件信物,恭敬地贴在胸口。以表达习惯的司仪礼。
达昂瑟侬人洁净的香土生泥制作的刀楔,在盛大的节日,或者偶尔的祭祀祝祷时,除了达昂诺格和赫瑟侬拉,也会向大漠遥远的腹地表达深沉的致意。
达昂瑟侬的达旺儿马城,尽管有无数堆垒的泥板刀楔,还有古纪的石柱记事。但是,在祖宗达昂努的心中,深邃境地里的沙穹,同样是一尊守护沙域生命没有枯涸的神灵。
因为,沙穹是烈性风沙叱咤的绝境区。就连赫瑟侬拉人也认为:那是荒拓可怖的沙域禁区。
尽管,人们一提说大漠,就知道:达昂瑟侬、达昂诺格和赫瑟侬拉。但是,在古老的泥板古纪,大漠曾有过“万邦”的美誉。
从达旺儿马城古纪的族谱,大漠曾经最神秘的地方,其实,就在沙穹深处。
只是,那个被说成风沙绝境的地方,对达昂瑟侬的族宗达昂努却是深深尊崇的地方。而这些在他看来,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保留着接近混沌造化最原始的初痕。
“当达昂瑟侬人深深垂下致意的脑袋,一颗心灵的方向感,最应该朝向欲望感官的背面。”这句话就是:他曾经站立在达旺儿马城,朝向深邃沙穹的方向说的。
而且,四个方位上,唯有朝向沙穹的方向,族宗达昂努的一颗心才能真正落淀成定。刀楔司仪祭礼的含义,也会变得像即时的感觉一样凝固。
尽管这些都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