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漾天 燧火如星（2 / 2）

“嗨，哥们逃命啊？上好的天梭要不要？不好不要钱。”

望着一旁那让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少年，许辞眉头紧皱。

……

“嗨，哥们，上好的天梭，这次免费送你……”

第四阶。

“我叫叶盈，叶家人。”

十五六岁的许辞望着那宛若小精灵般活泼可爱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便走，惹得少女一阵白眼。

……

“等着我，记住我，我叫叶盈，你不要忘记我。”

崩碎的天地间满是血色，天山崩塌，四海蒸发。

怀中的女子眼中满是不舍，抬起的手掌还未曾触摸许辞脸颊便被送别了无尽距离。

……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九剑山小师弟。”

“九剑山，是六个人九把剑么？”

十七岁的许辞抬着头望着那一脸自豪的女子小声道。

……

“九剑山，当为天下第一名山！”

……

“道倾，你看我就说吧，这小子哪天指定得遭。”

满面沧桑的许辞意识模糊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于是便放下心沉睡了过去。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什么来着？！还躲！”

青年男子被一小少年满地追着跑还不敢还手，甚是滑稽。

“打不过该干什么？”

“跑。”

“那你在干嘛？啊？是不是傻子？”

……

“我等故氏，恭迎故离家主！”

望着面前那跪伏在地的众人，许辞不知该说些什么，在他心中，对这些人没有太大的感觉，就比陌生人强一点。

……

“故氏子嗣，听我号令，祭灵-起剑！”

“今日我等自当护老祖周全！”

……

走了很久很久，许辞的心也在不断变化着，有苦有悲，有失有得。

他这一生，太苦太累，做了太多太多，到头来，却是落得这么个下场，倒也是讽刺。

踏上倒数第二步，许辞面色冷的像那雪中出鞘的利剑。

“离天共主，对不起了，今日我等也是无奈之举，恕我等冒犯了。”

浩瀚的人海携着滔天的杀意，高喊着义正言辞的话语。

许辞望着那乌泱泱的人海，此刻的他才明白，是他低估了人性。

他为人族争取了太多太多，到头来却是越来越贪婪。

或许在这背后，有着那些东西的推波助澜，但却也逃不开一个人性。

终究，太过仁义。

当走上最后一步台阶时，一道道人影在浮现，他们的面孔无比熟悉，是他们，托举着许辞离开了那镇封万年的死地。

一道道身影，没有任何话语，只是用目光注视着许辞。

昔日的同伴，族人，手下的将士，很多很多，数不清。

浩瀚的人群安静的能够听到心跳声，但却只有许辞那心脏在缓慢跳动着。

许辞一个个望去，没有任何话语，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他们彻底消散了，这世间最后一丝印记，从此，他们的身影将只存在于记忆。

他们化为一道道无形的气运，涌入许辞体内，这是最后的馈赠，他们无悔，要以此，护佑许辞最后一程。

一道身影背对着许辞，血色的红衣展露着滔天的杀意，狂暴无边的威压碾碎天地。

“我跟你说过，打不过，就得跑。”

“你还是没记住。”

他转过身来，宛若神明般绝美的面容是毫无生机的冷漠，披散的长发如雪般瑰丽，身形高挑，却不显干瘦。

“我……”

许辞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那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心境在面对这绝美的男子时也无法沉静下来。

“罢了，我很清楚你的为人，也是你的为人害得你被钉在那死地，蠢得无可救药。”

“是……”

许辞低下了头，任谁也想不到，曾经的天地共主也会有被说教、低头的时候。

“走罢，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别再让我失望。”

他抛给许辞一团光芒，那光芒直接便是融入许辞心口消失不见。

待许辞再去看，那血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很久很久之前他留下的一道后手，但他的眼眸之中还是有些复杂的情绪闪过。

一团火，在许辞的心口缓缓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