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似的身影(1 / 2)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约莫是行进了一个半时辰左右,四人果真在云雾中瞧见了前方的村镇,河流在不远处被分成了两股,一股往南,一股继续向东。
那村镇依山傍水,自南面分枝的那股水流处铺张开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因河流分枝向南,镇上又有连桥数座,故而得名:南桥镇。
曾经的南桥村,如今的南桥镇。
临近小镇时可见一处小小的湖泊,只见得湖水清澈见底,荷花尚未开,荷叶满湖塘。
湖中有一叶扁舟,是不知谁家的废旧木门拼接而就。而再向前一点是一座石桥,石桥的左侧则是坐落着一间众人一眼望去皆会感到十分眼熟的简易草屋。
那草屋歪歪斜斜,那草屋破破烂烂,很是陈旧。仿佛风一吹就会飞,人一碰就会倒。
“这地儿,这景象,这草屋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齐铭思索着说。
随行的三人闻言仔细观看了半晌,左思右想间也难得统一的泛起了嘀咕。
“的确是有些熟悉呀。”
“会在哪里见过呢?”
“别吵吵,吓着我的鱼了。”
尚未来得及把话说开,便有一道声音自风中炸响。
“谁?”饭洛洛问,她突然感到紧张了起来,毕竟机敏如她,此刻竟也察觉不到这道声音主人的所在。
“是我。”那声音回答。
“哪儿?在哪儿呢?”齐铭问。
“看这边,船上,在这儿呢!”
那声音来自舟上。
莫不是舟上有人?
四人定目望去。
那叶舟上的确有人。
人是一位老人,浮现出一道四人粗略一看依旧会觉得十分眼熟的身影。
“您管这几片木门连接而成的东西叫船?”齐铭好奇道:“不过看您这身形,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
老人家闻言摘掉斗笠,退去蓑衣,怒斥道:“拜托,老头子我又不是大众脸。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还什么好像见过。搞心态。”
看了一眼湖中扭曲的倒影,老人抚摸着下巴处的胡须,极为不要脸的赞叹道:“老头子我长得其实还是挺帅的好不好?嗯,就是头发白了些,胡子忒有个性了些,不过这也不能影响我的帅呀。”
俗话说男子至死是少年,瞧他那得意样,“帅”之一字似乎就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四人听闻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恶心到想吐。
这人自恋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是病,是病就得治,可老人家分明并没有想要去医馆看大夫的打算。
下一刻,更是发生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那老家伙竟完全不顾他人,先是挠了一把裤裆,然后放在鼻尖嗅了嗅,接着卷起裤管,自破旧袖口处掏出一把梳子开始梳理起腿毛来。
一面梳理还不忘一面哼哼出一曲不知名的曲调。
“呃,话说,您这是在干嘛?”齐铭问。
老家伙也不隐瞒,直言道:“很明显呀,给腿毛扎揪揪。没办法,竟是遇上你们这种家伙,心情都不好了。”
齐铭噎了个。
话说你忒么心情不好关腿毛啥子事?普天之下,到底是多么无聊之人才会想到给腿毛扎揪揪这种龌蹉的行为?
同行的两位女子皆羞红了脸,连忙将头转向一边,实在是没有脸看。
“这龌蹉的行径,这不正经的曲调?莫不是?老杨头?”齐铭终于想起了这厮像谁,论这样貌,论这行为,这厮与那桃花湖畔,传说中时常蹲在湖边往湖里拉粑粑,调戏良家妇女的老杨头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闻言细细一想,发现还果真如此。
“你还别说,真的挺像夜儿那不正经的师傅。”薛黎说。
“对吧对吧。”齐铭连连点头。
“老杨头?”蹲坐于舟上忙着给腿毛扎揪揪的龌蹉老人闻言先是在嘴里嘀咕,随后手中活计停顿,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着齐铭所在方位袭去。
呼呼风声中,老人的身子就如陀螺一般于空中翻滚数圈,在齐铭本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情况下,将右手手中的梳子连忙放进兜里,左手一伸,五指张开旋即合拢,便将眼下七尺男儿如拎稻草一般给提了起来。
他的人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眼中迸射出金光,一个退步,手提齐铭就又回到了那叶扁舟之上。
舟身顿时振动摇晃,震得湖水波涛连连,湖中荷叶跟随水波上下起伏。
“死老头,你干什么?”
光这一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老头绝对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还不快放开,放开。”齐铭欲要挣扎,却发现习武多年的自己在这老人面前就宛若一只小鸡在面对一座大山,无从动弹,更生不出丝毫想要反抗的欲望,身子骨就这么瘫软了下去,任由对方拿捏。
“臭老头,你对他做了什么?还不快放开他。”饭洛洛回眸大喝一声,眼瞅着有人拿自家相公开涮,哪里还能有隐忍下去的道理。双脚猛地连踏地面,她的身子便如弹簧一般向着湖中弹去,同时双手成拳相继挥出。
老人见罢不闪不避,以单手相迎。
一时间,风中拳声四起,掌法如影随形,相互撞击。饭洛洛使出的这套拳法其轨迹变化莫测,出拳大开大合,隐有气吞山河之势,却无论如何也不得近那老人之身。
几个回合后,脚下无踏力点支撑的饭洛洛便被老人以单掌逼退。
有风起,女子身形修长,紧贴石桥末端,衣袂飘飘,长发飞舞,英姿飒爽。
“老东西,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他,不想死的话就将他速速放下,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饭洛洛言罢眉目微凛,重新摆好架势,这一次,她打算全力出击。
老人嘿嘿一笑,道:“嘿嘿,既是如此,丫头不妨一试。”
饭洛洛闻言咬牙怒道:“看招。”
刹那光景,她的身子便如箭矢一般再去,同时双拳成掌,于空中交叉而叠,舞出数扇掌影。
“排山倒海。”她再喝一声,双掌合力前推,击出气浪激荡而起。
“这丫头有点意思。”老人见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喜色。身子微微后仰,便与那道气浪失之交臂。
旋即便听到一声轰鸣,湖中有水花四溅,涟漪四起,荷叶随水花炸开。老人毫不怜惜,身形尚未回正,便单手使劲,将手中的齐铭向着饭洛洛袭来方位给扔将了出去。
“等等,老头子,你他娘的耍赖。”齐铭急忙大呼。
他力不从心,他身不由己。
“啊?”饭洛洛微惊,连忙收手,可她的身子却早已无法停顿,无奈之下只得伸出一脚踏住齐铭的腰背,将他的人给踹下湖心。
“你这娃娃说话也忒难听了些,老夫手中并无兵器,也没有盾牌,知道那女娃娃不会伤你,所以借你使一下怎么啦?”老人身躯终得回正,只见向水中而落的齐铭那身躯极速旋转,他的人旋即挥出一掌,拍向下方的湖水。有水柱炸起,他的整个身子借助掌力向上飞跃,就像是掉落于弹簧之上的木材,回到岸上之余还差点失足落水。
“咿呀呀,你这厮好生可恶。”齐铭稳住身形,很是生气。
饭洛洛也回到岸上,身姿轻盈。
“哎哟,不错,看来是一对练家子。”老人的目光投来一丝赞许。
薛黎张大嘴巴,呆愣原地,李依儿更是如此。毕竟她们就只是一对普通夫妻,常年守着包子铺打理经营,以维持生计,又哪里见过此番场景?
书里看过,说书的先生也曾讲过,唯独就是没有亲眼瞧见过。
“媳妇儿,你这一脚差点没把我给踹死,以后能不能对你家夫君温柔一点?”齐铭提议,他感到腰背有些生疼。如若不是自己有些许武功在身,此刻只怕是已经成为落汤鸡了!
饭洛洛轻“哼”一声,道:“要怪就怪你技不如人,竟被一老头抓住做了人质。怎么?退隐江湖这些年,嘴上功夫见长,腿脚功夫却都生疏啦?”
“这……”齐铭当下便被怼得体无完肤,无从反驳,最终只得弱弱的道:“你这也太伤人了吧!”
饭洛洛怒气未消,斥道:“少废话,随我一起擒住这老头,看他还拽不拽。”
齐铭闻言符合一声:“得勒。”
言罢二人皆出奇招,轻功运转,身躯相继点水而去,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誓要将眼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给痛揍一顿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