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1：跪（2 / 2）

老板瞪大眼睛，大笑起来，英俊的脸庞扭曲，咬牙切齿嘶吼，“你可真敢开牙呀，我的掌教大人！我来找老朋友们叙旧，你们连杯茶都没有，就要撵我走了？这未免，太不礼貌吧！”

叶凡眼带伤愁，没有说话，也未生气。

张道陵怀抱迅雷蝈蝈，躲开了老板的目光。

见无人应声，老板走到妖刀梦魇身边，拔出宝刀，看着锋利冰冷的刀刃，收敛了怒容，笑嘻嘻说道：“抱歉抱歉，有点失态了，为表诚意，这把刀给我就收下了，算拿回点儿利息。”

“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一点儿没变。”

叶凡双眼微迷，仿佛看到了过去。

老板收刀入鞘，将梦魇斜跨在腰间，淡笑道：“我变不变，不重要。倒是叶凡你，越来越不像曾经那个少年了，我已不敢认了。”

相同的话，张道陵也说过，老板说的更露骨。

这平淡如水的话，如同锋利冰冷的刀子，深深刺进叶凡身体，刺痛了他的心脏。

叶凡疼的闷哼，脸色惨白，小声说道：“你今天来，不是专程找我们叙旧吧。”

“我干什么来了，哦对了。”老板得意洋洋炫耀着，“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曾经的预言应验了，前几天，我直接杀的生命，超过百万了，至于因我而死的，那就数不清了，应该不止一亿了。但这只是开始，我还在实施一个大计划。”

老板的命运跟十二有少量相似之处。

他跟叶凡、唐通一般年纪，三人还是旧识。

少年的他家境殷实，在均衡教派治下，过着吃穿不愁幸福快乐的公子哥生活。

而且他一出生便拥有特殊体质，且天赋惊人。不但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

任何招数，他只要看一遍，便能模仿，还能加以改进。连那些困难的禁术，也能轻松学习，轻易施展。

曾经的他，名望实力远超叶凡，也被誉为掌教最有利的竞争者。

可是他对权利并无追求，对修仙也无兴趣，很满意做公子哥的生活，所有，就算同龄的萧战，对他也不知晓。

直到，他十七岁生日这天，见到了大先知张道陵。

掌教张道陵大人看到了他的未来，看出他将来双手会沾满罪孽，数亿生命会因其而死，接着一切就都全变了。

这些情况，唐通知道，他也是当年老板事件的经历者，见证者。

他抬起头，看着老板的背影，虚弱说道：“这一切，不正如老师所言嘛，你就是魔鬼。”

老板大笑道：“我也曾辩解过，可你们也没信呀。”

当年辩解，没人信，现在，他终于活成了他们期待的样子，所以，他回来，向均衡教派所有人炫耀。

张道陵头深深底下，听出了老板言外之意的嘲笑。

叶凡牵住老师的手，用力握紧，看着得意洋洋的老板，怒道：“你有选择的！”

“我有选择吗？”老板愤怒，跳脚。

瞬间来到叶凡身前，拽着叶凡的衣领，通红的双眼丝丝盯着叶凡，发疯似得狂吼，“他呢？！他的选择在哪里？！”

老板，指的是躲在吸血魔龙背上的十二。

叶凡低头，沉默不语。

“别惺惺作态了。就算我跟他不同，我有选择，可我该怎么选择？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的哥哥，死了，那些我答应要娶的小丫头们，也死了。都被你们逼死了，他们活不过来了。”

老板瑕疵欲裂，眼泪在明亮的大眼中聚集，“如果我没活成你们期待的样子，那我怎么跟这些死去的亡魂交代？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叶凡松开老师冰冷的手，然后掰开老板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向后退一步，接着整理褶皱的衣衫，双手掀起长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面对老板，跪了下来。

笔直的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双手撑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的眼泪没落下，叶凡的眼圈却红了。

曾经，没人人比他更了解老板，现在，也没人比他更了解老板。

叶凡这一跪，让在场所有人震惊。

没人能想到，这位执掌生杀之权，且处于绝对优势的掌教大人，居然会下跪道歉。

老板看着跪地不起的叶凡，笑了，伤感又痛苦的笑了。

这个人，是曾经唯一为他仗义执言的人，也是许诺过要帮他洗清冤屈的人。

老板冷漠说道：“拿出你的武器吧叶凡，我今天，是杀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