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红颜煨龙人间酒醉 无中生有天绝人寰(1 / 2)
话说高俅问起富贵,你那朋友可是金王完颜晟时,富贵未急着回答,只是一味地喝着粥,高俅见了,呵呵一笑道:“看来贤弟这趟任务压力不轻呀!完成了,才敢如此放肆吃食。”说完,接着令外面人来,再上些膳食,管个精饱。
不一会,桌上已是满满一大桌,约莫两百道菜,富贵见了,惊问高俅道:“哥哥这般对待,羞煞弟弟也!这么多道菜肴,怕是食不完,将要浪费的?”高俅哈哈一笑道:“弟弟这般贵人,不敢怠慢的,两百道菜,寓意好事成双。”
富贵听了,更是欢喜地紧,酒足饭饱后,擦了嘴,漱了口,便道:“哥哥猜得朋友,正是金王完颜晟!这次托弟弟送了此物,一来想真正结交哥哥这个朋友,二来想及早促成在京设台搭帐之事,好帮弟弟我度过难关啊!”
高俅听了,未急着作答,细思着,自己本为寒门子弟,阴差阳错凭借一身球技,深得皇帝青睐,才跻身于朝堂之上,于朋党之中,处处如履薄冰,想着王黼、蔡京等人平时作为,怕是将后难以立身。再说,时下皇上对金国作为万般热心,又金王这般拉拢,何不顺水推舟呢?能借助其早日上位,何不解去这倒悬之苦呢!
于是,高俅半晌对富贵道:“金王如此抬爱鄙人,鄙人受宠若惊,感金王之诚意,定当全力而后报。再说,贤弟之事,便也是哥哥之事,就算没有金王如此这般,哥哥也会全力襄助的。你的事情,我已向万岁禀明,择日将出榜昭示,设台搭帐,一切我会安排妥帖的,届时只要你们诱出人来便是。”
听了这言,富贵急急作了一个大揖道:“哥哥办事,总是让弟弟这般放心,回去家里定当于您供个神位!”高俅一听,哈哈一笑道:“你这是要折煞老夫也!”说着将桌上异石带盒,于密室藏起。
回来才见富贵将自己赠予腰佩悬于胸前,哈哈一顿高笑,指着腰佩道:“弟弟这般作甚?”富贵一听,脸色酱红,作难着。问语间,也是知了富贵心思,未等其作答便道:“弟弟有人身安全困境,全系未能朝中谋一职位,要是有了,谁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往后收起此物,免得过于招摇。”
富贵一听,一个激灵,急急道:“是是是,全当仰仗哥哥做主便是!”
“这个由我来安排,你家里只等便是!”高俅温着一笑道。
突然,管家翟谦急匆匆跑来道:“大人,万岁身边内侍赵川来宣请您呐!”
高俅知了,便命富贵回去,一切等他消息。富贵拱揖道别,抄后院而去。高俅与翟谦去迎赵川,霎时一顿小跑。
富贵出了高府后院,院门前是一条深巷,见有许多人众,由于夜黑,倒是吓了一跳,凑近一看,全是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逮住一人,问其因故,只说这是惯例,暮夜能见高府后院槐树红灯悬亮,于后院门前待着,里面定会有剩食舍予。问语间,里面已将门打开,吆喝着人众排好队,拿出碗具来。
富贵心思,哥哥还是心善之人呐!又忆高府做得梦情,自己黄袍加身,难道命中注定与这金王、高俅有染,将来莫非是这宋国……突然凭空降下一块惊雷,吓得富贵一溜烟星夜跑回家去。
那高俅随着赵川去见徽宗,来至坤宁殿,只听殿内有两女声咯咯相笑,便止了步,示意赵川前去禀告。赵川进去,见徽宗席地坐于猩红绸毯之上,面前几上盛食磊磊,旁边煨着两个女人:
一个为刘氏,此刘氏非刘贵妃。自刘贵妃仙逝后,徽宗伤心欲绝,便派王黼打探民间刘贵妃遗妹一事,不料王黼未能交差,就设局骗着江南七尊截杀了李承泽一家。王黼不能得逞,正在踌躇之际,彰化军节度使杨戬来报,民间酒家刘氏有一女,生的光艳风流,天资颖悟。适时带着见了王黼,王黼心怡,献给徽宗,徽宗一听也为刘氏,认为上天眷顾其钟情,以此女来慰藉其伤逝之心,便欣然纳之,更兼这刘氏有倾国倾城之貌,固然渐渐失去对刘贵妃的思念。后人有诗咏之:
刘氏酒家刘氏女,天生一副仙子羽。
一朝君王选在怀,深宫粉黛盼柳絮。
一个正是翠儿。自那年与子寒别后,不知子寒死活。是夜为徽宗舞了歌曲,侍了床寝。徽宗大喜,更爱怜其才艺,便叫王黼设法掳了进宫,未曾冠作任何名分,只是要求能侍着徽宗,也算福分,不做他求,宫中鲜有人知。
赵川见到眼前,刘氏正着一副纤纤葱手,剥了一颗荔枝,鲜得欲滴,啖着徽宗将吃。那徽宗斜着身子,蹙着一双似醉非醉温情目,隆成两片似含非含调情唇,歪在刘氏怀里,甚是受用。旁边的翠儿,用力剥着一筐青皮核桃,玉手已是染得酱红。那赵川见了,急急上前妖声喝道:“我的个姑奶奶呀!这等粗活也是你干的?身边的下人都哪里去了?”
刘氏听言,横了一眼赵川道:“有甚大惊小怪的?青皮核桃,不剥皮怎得吃法,难道你让万岁带皮吃吗?更何况万岁就喜欢翠儿姑娘剥的,尽捡些皮薄肉嫩的,嚼起来可是脆了。万岁您说,是也不是?”
徽宗哈哈一笑,从刘氏怀里立身坐正,对着刘氏道:“青皮核桃固然好吃,但不及爱妃这张俐嘴。翠儿姑娘辛苦,朕叫其不要这般的,愣是执意不从,朕也是心疼的紧啊!”
翠儿见言,急急道:“赵大人莫要责怪她们,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宫里闲着,平素身子忙惯了,想着为万岁与娘娘亲手做些什么,这不,借着这个机会,倒了了奴家心愿!”
刘氏听言,哼了一句道:“青皮核桃,就是青皮核桃,剥了皮还是青皮核桃。娇弱弱地,装什么外青里白,本宫才不稀罕你的作为!”翠儿听了这话,眼目一顿红湿。
徽宗见状,急急笑着对刘氏道:“翠儿姑娘好意,你硬要这般,将要置朕于何地?休要再言。罢了罢了,你们各自回去,朕今夜有要事与大臣商议。”两人见言,一个嘟着嘴,一个红着眼,一起躬身告了礼,出坤宁殿而去。
赵川出门宣了高俅,高俅进,臣拜徽宗,徽宗言起。接着示意几前对面坐下,先请了几樽酒浆,两人喝完,徽宗便道:“高大人此次出行澶州,从中斡旋尺寸,功劳不小啊,朕心里清楚,但朝堂之上并未当众赏你,是不能直言的。今夜宣你前来,是有要事托付于你。你是知道,杨戬与你,皆掌握大宋及朕的身家性命,一旦京城有变,爱卿当是身先士卒之人,朕不得不密商于你。早朝堂定策,一言就将守边将士大数调回京城,能征善战者酌功勋配予要职,余者充当禁军,然禁军目前无有能人操练久矣,朕担心军纪废弛了。前些天,记得你报,要京城出榜昭示,设台搭帐,择天下英杰于朝廷效力,这个法子正当其时,你快快酌情拟办为好!”
“万岁英明,与臣想到一起来,今夜本来就是要再奏请此事的,干系重大,臣一人不敢擅自为之!”高俅肃然言道。
徽宗又次敬了一樽,两人饮完,笑对高俅道:“非你一人‘战斗’,身后朕是你的铜墙铁壁,放手大胆去干,朕再等你‘捷报’!”说完,又饮了一樽。
高俅像是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徽宗看出,哈哈一笑道:“爱卿可有难言之隐呼?”高俅默语,摇了头。徽宗道:“下面朕安排杨戬助你,若有需要协你之人,爱卿可自行委派,无论谁人,朕都依你,准奏!”言讫,徽宗又低声言道:“近日,据盐铁司官使来报,言澶州知府阚德让有贪赃枉法之行,朝廷赋税迟迟不能上缴,你暗自查查,必要时全权可便宜行事,无须报朕。”
高俅见言,一顿扑倒在地,言道:“万岁对臣之信任与厚爱,臣铭记于心,必当鞠躬尽瘁,犹死不能报万一也!”最后,徽宗又言:“行幸局之职,袁崇德做得不好,朕的一切出行,保密工作不甚严密,朕今令你兼之,往后定要做得周全些,万不可坏了朝廷纲理。”高俅听后,频频点头应允着。
是夜,高俅与徽宗畅饮至深,辞了别。出殿门时,恰巧遇见九公主于外面进来,看似才要休息,见了高俅,九公主横了一眼道:“如此甚晚,潜进宫来,非偷即盗。”高俅笑着欲要施礼答言,却猛地人走,进阁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