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不好意思,我们很熟吗?(八)(1 / 2)
p17,allamarcia
精准擦过我的耳畔,百米之内,玛丽不会射偏;
弹头刚好嵌入墙壁,玛丽从不失手。
枪响后,事件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我没有生气,也谈不上生气,只是皱起眉头冷冷注视着三人。
不知所措的少女,准备拖走少女的茜莉,和收回枪的玛丽奶奶。
说是冷眼相视也不为过。
结果呼吸系统的控制权,胸膛有节奏地起伏,开始调整身体状态。
僵持着,氛围越发沉重。
奶奶依旧抱着膀子不发一言。
我(率先开口:“朵朵米娅。”
空灵的电子音即时回应:“朵朵米娅,带命中。”
我:“id灰蛊,指令,94,转移z4中转基站数据至12前线军工。”
“指令收到,朵朵米娅,传输线路就绪——12末端请求情况说明。”
我:“指令,518,不做其他回应,直接写入。”
“指令收到,朵朵米娅,进行中。”
这是说给她们听的。
我:“所以呢,你们打算矗在这儿一整天?”
这是说给茜莉姐听的。
我:“在酝酿情绪吗?”
这是说给奶奶听的。
奶奶几根手指来回敲击着小臂,也不作声。
她双眼微眯直视着我,半天也不眨眼——真不知道她想看出什么来。
我对这样的她感到陌生。她不置可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我厌烦。
明明关键的时候什么你都没做到。
我:“我不想在闹剧上浪费更多时间,说到底,最开始我就不认同您放任满身秘密的外来人进入露茹——你也可以看看她——为了一个漫无目的,混过时日便会离开白月花的花瓶劳心费神,很有趣吗?那我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吧?”
这时,茜莉一把搂住琳芝,抱在怀里安慰着她。
怎么,琳芝哭了?这是又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茜莉:“……小灰……你转移数据,是又打算在这……”
茜莉安抚着琳芝,有些犹豫地向我问道。
我(坚定而果决:“我不认为我非得有什么改变。”
如果奶奶一点儿也不愿意退步的话。
奶奶假惺惺地笑着,挥手示意茜莉与少女离开。
琳芝转头一瞥时,我能看到困惑和恐惧被混合在一起,正均匀涂抹在她的脸上。
她大概率会因我言语中的轻薄之意而生气吧,可凭她现在的模样,能走到我身前吗。
茜莉姐和琳芝离开了。
茜莉拖拉着琳芝,短短几步中不住地回头,发出一声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叹息后,关上了那扇坏了锁的房门。
玛丽:“小子,我们没教过你要考虑他人的感受吗?”
轮到按耐不住的奶奶开口,她铁青着脸,语气里没有和友善相干半分的东西。
是什么给予她能站在教育者角度上的自信呢?
我:“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被给予期望就要有所回应,被关爱就要还以体贴,强买强卖一样的逻辑。
我:“理所应当,我就该去理解那个小姑娘?那您说说稍有自知之明的人会如何妥善地处理,我该怎么做才符合你们的预期,怎么让你们开心?让你们全都开心,我熬着时间在做电池,她忙着逛露茹还非要拉上我才行是吧!”
收起了笑容,无聊的感情消融殆尽,我质问着眼前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奶奶眼中,我的模样和曾经的我有所重合了吧,和与曾经奔走在二十一号战区的我。
或者她眼里的并不是我,而是灰光,我觉得这时我身后正浮现出灰光哥的影子。
极坐标构建完成,信息极化完成,耦连世界中,复写中,准备现实投影,朵朵米娅准备就绪
奶奶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退后几步,倚在门上,显得有些低落,一边自嘲一般笑了两下一边长叹几声,徒增一分迟暮。
玛丽:“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和贝蒂尔大司祭的约定中并没有关于你的事项,没有要求你去做什么。”
玛丽:“反而,约定中有三分之一的事项是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不如说,正因为这小丫头会来才多出那三分之一的额外事项——”
玛丽什么时候学会缓和气氛的,“三分之一”,我能信你三分之一证明我还有余剩的天真。
玛丽:“你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屁颠屁颠地来这边吗,无论怎么想,气候恶劣的南屿岛,这片暴徒横行的灰色地带都不是什么好去处。你可以说露茹是特别的,可这里对于她也不异于龙潭虎穴,游学去三都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我(皱起眉头:“您想说明什么?”
玛丽:“她其实是为了‘你’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仅仅是为了你,空域九启星的末席,哎呀,她在中途还不停催我快些赶路,问了我一大堆关于你的事儿呢——青春烂漫,真好。”
我:“前面的话是真是假我不好说,这句话至少一半是杜撰,没其他可说的,就省一省吧。”
玛丽:“我答应她‘祷告的十字蔷薇’会把亲授名额给她——没错,她在这方土地的生活中,由你来带她,由你来教她,很浪漫对吧?”
玛丽认真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毫无疑问,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会戴上监听耳机一节一节听我的心跳。
我:“您亲口说过我的事情她不知晓,尤其是九启的身份上;再者说,她一个小姑娘对末席着迷到‘背井离乡’?故事到此为止吧。”
奶奶没有停下的意思。
玛丽:“你可知我的良苦用心?我这都是替你考虑,头发都白了。我骗琳芝说‘由于玛丽我长期在外,不知道祷告的十字蔷薇先生已经把亲授名额给了——’”
不会吧……
我:“给了我?!我成了自己的老师了?那‘我’现在在哪?”
奶奶:“哎哟,师傅总是神神秘秘,是跑哪里研究去了——谁知道呢。”
我:“馊主意,她什么情况,她要真是贝蒂安的女儿,又天资聪慧,其他亲授名额也是唾手可得,她会跋洋涉水的来找我这个末席,奶奶推波助澜了多少?”
奶奶:“这你和她相亲相爱地相处几天……不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聪明如你会自己找到答案。”
添油加醋,混淆视听皆为玛丽的拿手好戏。
我:“您不会觉得,这对我还有用吧?”
奶奶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
玛丽:“灰光和你的成果证明了‘司祭’的合理性。不确定的基能粒子的观测、检测和量化,将神秘而不可控的各钟未知的注定性转为合理性,由此开辟魔法研究领域,建立全新纲领的最年轻空域九启星‘祷告的十字蔷薇’,你被官方力排众议推举当选时,早已被认定成了大司祭阵营的人。”
我:“九岛的种种皆和白月花无关,站队毫无意义,空之国内没人知道末席究竟是谁。”
玛丽:“我是这么说过。但,小灰,你知道吗,当人拥有超越自身动物天性本能时,我们意识和智慧构筑着文化与文明。曾经的天启们靠着科学机械仙人倾覆了翼王的统治,但我们的灵技文化却再不能绽放了,你明白吗?你的研究在描述一个我们曾经熟悉,现已陌生的体系,它在侧面也为大司祭的祷祝找到了最正统的支撑。”
我:“曲解,我们很早之前……在灰光哥还没过世前就有过论述。我们是可以初步解释漫游在灰色地带中迅枪手们身体机能超出理论极限的情况,也可以解释他们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即我们现在命名的精神力,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始终在驳斥神。灵技,魔法也无法论证神的存在,翼王之强大在已故的传说中被层层渲染,但依旧是‘王’,不是‘神’。”
玛丽:“你对外面的世界……了解还是太少,司祭的正统性不全来自于神灵。祭代表着权力,也是贵族们跻身成为司祭的原因,司祭们不需要真正的神;大司祭又与司祭不同,她不单是国家的象征。”
我:“更拥有施展奇迹的能力,即代代相传的‘心念’。因为要借助秘宝,不完全的心念也被称为心语,你是说刚才的异样,是琳芝心语的效果?”
玛丽:“亲自去问问琳芝怎么样。”
我::不去,辛秘话题告一段落,你带她回来,也只是满足她的一记之私,她憧憬的是末席和灰光的学说,我没有理由满足她。她长得漂亮又能怎么样,顶得住屋外2mm机炮一发吗”
她话题中刻意隐瞒的部分是什么?
琳芝:“你有正眼看过那孩子么,你连她的名字都没问过。你是不想过问,是不愿意过问,是根本懒得问。”
我:”她知道我的,我也知道她的,这种没必要——”
玛丽:“你也没向她介绍过自己,忽略着她想要引起你注意力的努力。”
奶奶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她的碧蓝眸子正闪着精光,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