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擦擦。”钱争强不知从哪抽出一包纸巾。
狗剩老老实实接过纸巾,抽出其中一张,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抹了抹嘴边的污渍,还擤了擤塞鼻的清涕。将半袋子热乎的“早饭”扎个结实,小心翼翼地放回纸袋子中。
一时间沉默不语,一位专心眼前道路绵延,另一位目送大山渐行渐远。
“啊,啊,啊,有一个笨小孩……”
突如其来的歌声,打破微妙的安静。狗剩瞥了一眼钱争强,这么多年打鸟听声辩位的经验使他迅速洞悉声音来源,脸上虽显得镇定,但心中暗暗诽腹:我才不是笨小孩呢!
钱争强不慌不忙地掏出衣袋中的手机,余光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自若,但大拇指却始终离着屏幕。
“喂。我在开车。”终是接起,瓮声瓮气地回道,“恩……,恩……,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相邻而坐使得狗剩依稀听到“缴费”“住院”等单词。但比起这些,心中已对手机念念不忘。不是没有见过,抛开父母不说,便是初中的某些大户同学也已用上了翻盖儿,但是他却从未见过浑然天成的“通体晶莹黑玛瑙”。
挂了通讯,钱争强已是眉头紧锁,神色不善。那种表情,狗剩只在某庙的道士身上见到过。
“叔。”狗剩腆着脸,试探道,“刚刚那是?”
钱争强脸上却依旧是愁云惨淡:“唉,正不知如何开口呢!”
“恩?”
“刚刚医院打来电话,你铛铛姐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啊!”狗剩“大病初愈”一下子回到了面无人色。心里凉飕飕的,仿佛被抽走了几分,本意想问“黑玛瑙”的事儿也抛到九霄云外,“这,这,是什么缘故!”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钱争强叹了口气,“你铛铛姐在爬白鸽笼的时候一不小心头着地,把头给磕破了!”
“头,头,头磕破了!”
“是啊,据说当时血都飚得满屋子都是!”
狗剩倒吸一口冷气,脑中已构建出那副惨烈画面,脸上煞白了许多,不禁又拎出塑料袋。
“呕!”
“狗剩,狗剩。”钱争强趁热打铁,“刚刚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可能,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你铛铛姐?说不定铛铛姐看到你来了,就能康复起来。”
“当然一定要去找你爹娘,那我们就先把铛铛姐放在一旁,回来再看也行,不过不知道铛铛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多好一小姑娘啊……”
低头嗳酸了好久,肚子里早已刮不出什么泔水,缓过劲来,涕泪横流,模糊之下又看到了铛铛姐在向他招手,这是要离他而去吗?
“看铛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