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蛮荒时代（一）（2 / 2）

会不会就是……

许卿面色沉静，要细看才能发现他眼中夹藏的一丝惊疑。

他看向安娜即将临盆的小腹。

另一边。

罗尔把无头女们斩了个干净，却没有找到那名在胡同里遇到的无头女尸。

未知身份，也不好收入天使刺，于是莱茵出了个馊点子，用幽蓝的灯光消磨了无头女们的自我意识，让她们两两一排，排成两条望不到头的长队，缺胳膊断腿儿地浩浩荡荡跟在他们身后。

小雪悠悠扬扬地下着，两个人在漫无边际的白色世界里穿行，罗尔问：“那三个小崽子呢？”

“他们先走了，我们正在往他们仨所在的方向去。”莱茵兴高采烈说，“他们运气不错，居然还歪打正着地去对地方了。”

罗尔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感知到关键人了吗？”

“若有若无，忽远忽近。”莱茵虚头八脑地说，“总之就在他们三个附近，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那缠着他们三个干什么？”

“这我就不晓得了，得过去之后才能知道。”莱茵回头看了看，“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突然对这帮小杂碎起了杀心了。”

“她们意图害人，还不允许我这个行刑者打回去了？”

莱茵说：“别装了，暴力美人有点脾气咱们都接受，但你这无名火是哪里来的？都快燎原了。”

“……”罗尔扫了他一眼，“我没有发火。”

“那是，你要真发起火来，整个芥子都能被你一刀劈了，现在何必还要兜兜转转？”莱茵压低声音，难得正经地说，“花九那孩子不在，你说实话，芥子里是不是有元羲那边的人？”

“不知道。”罗尔说。

莱茵提起嗓子怪叫：“你怎么那么不坦诚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发疯。”罗尔嫌恶地横他一眼，“这次来这里只是单纯要接‘不世神’回去。”

“就那个人类小姑娘是吧？”莱茵奇怪道，“那那个人类男孩儿又是谁？为什么要带着他？”

“花九要求的。”

“你就这么同意了？”

“不然呢？”罗尔淡淡地反问。

“二哥欸，你就惯着老幺吧！”莱茵恨铁不成钢，“前几年洛依、琼斯和元羲就三令五申地不允许把外族人带进蒙德罗拉。你想想那一次闹得多严重？这是三大宗族的族长唯一一次观点完全一致的政策，你们还顶风作案！”

“你当我乐意？”罗尔不耐烦道，“你不觉得这个许卿长得很像一个人？”

“废话！他一个人类长得不像人像你啊？”

“啧。”罗尔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在莱茵脑袋上，“闭嘴。你知道我的意思。”

莱茵揉揉脑袋，叹了口气：“老幺也是可怜。算了，随便他怎么闹，到时候洛依发火，你们可别拉上我。”

“洛依舍得打花九吗？”罗尔无语地问，“他最多表面装装样子，每次说要打死他，哪次动手了？”

“也对……”思来想去，二哥武力值太高，又掌握血族经济命脉，最金贵的老幺更是自带免死光环，最后发现只有自己这么个软柿子会被大哥拿捏，莱茵沧桑地耷拉下去，没精打采地往前走。

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蒙德罗拉，诺文戈勒。

作为连接地球与蒙德罗拉的要塞，诺文戈勒只允许三大宗族贵胄和专门工作人员进入，驻有重兵把守。

当前芥子横行，时空紊乱，蒙德罗拉的人民趁机搞小动作，政府和长老院忙得焦头烂额，一会儿这边妖族和巫族当街械斗，一会儿那边地精族封锁军工厂，一会儿六小族要举行首都大游行……相当热闹。

“大哥。”ks菲尔驻诺文戈勒分部，一名身着黑袍的男人踏步进入会客厅，“成功联系到罗尔他们所在的芥子了。”

柔软的沙发上，同样一身黑袍的男人沉默片刻，点点头。

“罗尔不是带了天使刺吗？”

“嗯。”

“那为什么还在芥子里耗着？”

“原因尚且不清楚。”

“……”洛依用指关节有规律地缓慢敲击着桌面，发出沉沉的“咚咚”声，“让白跟我去一趟。”

“白？”男人不解道。

“让他带着骨琴，我的刑斧就没必要带了……元羲现在还没有动作，里面恐怕又蹊跷。”说着，洛依站起身，把披在背上的金发高高束成一道马尾，金色的眼睛更加明了地露出锋芒。

“我也要去……”

“你不行，卡文。”洛依轻声拒绝他，“你得留下来，剩下那帮小子们没一个靠谱的，你需要帮我主持大局，遇事不决就去问琼斯，他会帮你的。”

“……是。”卡文攥紧了拳头，“务必与我保持联系，大哥。”

洛依顿了顿：“看情况。”

“那是个没有理性的蛮荒时代，万分小心。”

听出他话里的凝重，洛依笑起来，他没有寻常血族那么苍白，笑起来就像是一个俊朗的北欧男人，白金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金光，一扫方才的阴戾，甚至有些明朗：“怎么听着那么像我要上战场了呢？放心，我不会放任那帮兔崽子出事的。”

卡文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目送洛依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