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袍下的鹰犬(1 / 2)
猎鲸人号被拖回贸掠港月余后,上着熊皮大袄、下衬白皮灯笼裤的高大光头蹲立于黑哨塔顶。与之相对立于白哨塔的则是,原本送信至八爪鱼酒馆的黑羽金雕。
港内来往的船只行人看着花差花差的背影,不免唏嘘眼红得紧。
试问,有谁能在短时间成为黑袍炼金的心腹之人?更是成天与北域贸掠港的凶禽朝夕相处。哪怕是港主巴萨、巫师契尔丹见了也要以长辈提携后辈之礼待之。
“花慈,这些人是只看见我人前显贵啊。”花差花差毫无感情的话语不偏不倚地说出了仰望其之人的心中所想。“殊不知这扁毛畜生大概是弗拉梅尔监视我的工具。至于那两个名义上掌握这贸掠港的主,无非是不知道我跟弗拉梅尔的真正关系啊。”
花差花差一动不动伫立着。一旬以来,那两个字还是迟迟萦绕在心头——林岛。
“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花慈久违的声音终是响了起来。
这些日子来,尤其是黑羽金雕刚被弗拉梅尔指派到花差花差身边之时,花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深怕被这看上去有点东西的扁毛畜生知道了他的存在,以至于自己的自由都被那个石室里的老妖怪圈禁了起来。
“不,这里跟林岛还有一个根本性的不同。那就是,在林岛上我得自己砍树,在这里有人帮我砍树。”花差花差刚说出这句话后,就有点后悔地握紧了多隆差人早早送来的海石斧。
“现在你的做法,优点像扒皮老鼠霍铁斛的大奴隶。”花慈毫无保留地刺了一下他。
可经历了这么多的花差花差早已不是那个在林岛控制不住悲愤以至于鞭尸泄愤的伐木人,对于花慈无关痛痒的话也已视如家常便饭。
港内有座孤岛,无论是谁都视为禁地,无黑羽金雕传唤不得进入。孤岛建有石室一所,外设铜钟,钟响则雕嘶人归。
两短一长的尖锐哨声吸引了刚入港的来往船只行人之目光,而长住于港内的人都知道,这是黑袍大人的新任使徒——花差花差回到石室的信号。
黑羽金雕霸道地将白爪压在花差花差的左肩之上,迫得其不得就左手整个抬起以承担这扁毛畜生的重量和避免脸部和这畜生有接触,金雕也识趣地向左边移了移。
就这样,左肩站着黑羽金雕的花差花差背负着海石斧向自己最不喜欢待的地方走去。
所过之路皆避让,所见之人均侧首。
“看见没有,这跟你在林岛确实不一样啊!砍树佬,身上挂了只扁毛畜生,就能狐假虎威的。就连那一对哥哥弟弟也得让着你,啧啧啧。”
“你的话确实多。”花差花差说这话的同时,眼神却在盯着刚刚突然扭过脖子看着他的黑羽金雕。
石室中,黑袍炼金弗拉梅尔颤颤巍巍地在摇晃着实验瓶中的液体,这是花差花差这些日子以来的必备饮料,用俊俏炼金师的话来就是:
“这东西能让你的三年之期加速进行。”
花差花差入口后大体也能察觉出,这大概率就是某种动物的鲜血。每次喝完周围都有血腥之气围绕不说,内火还及其旺盛。在这飘雪的严冬不裸衣练斧根本压不下来。
“这些天是否有血脉喷张的感觉?”弗拉梅尔低头摆弄着一把青色匕首,头都不带抬地问道。
“天天都有,喝你这玩意,八十岁老头来了都得重振雄风。”
“不,不是单纯的欲望。是一种妄图释放野性的冲动,你有吗?”弗拉梅尔将手中的玩物丢在了实验桌上,一脸的期待只能从他还能释放感情的眼中透出。
“确实有,有时候看见你那扁毛畜……不对,黑羽金雕,都感觉一口能将它撕碎。”
弗拉梅尔沉吟不语,过了没一会就对花差花差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花差花差傍晚必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弗拉梅尔的不知名血液进入自己的口中。原因是他确实感觉这是个好东西。
“去把多隆叫过来。”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孤寂的石室中。只留黑羽金雕的扑棱声犹在耳畔。
“我觉得那什么东西,你还是不喝为好。”
“理由?”花差花差挑了挑眉,径直往远处的一座新地穴走去,这是弗拉梅尔除了黑羽金雕赠与他的礼物。
“不干净。”
“可它有用。”
这严冬本就磨人性命,在这天气内还要加紧修缮改造猎鲸人则更是难上加难。可耐不住弗拉梅尔发了话、港主巫师做了保证,才让多隆和厄尔瓜坐享了其成。
不过,厄尔瓜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苦心孤诣了五年,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大副,还是猎鲸人号多隆船长的大副。
离竣工之期还有不过一周,刚从石室离开的多隆正赶往贸掠港最大的花舫赴宴。今天,听说那不着调成天想着自杀的小子大张旗鼓地宴请贸掠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群人也不知道这是黑袍炼金的意思,还是其新使徒自己的动作。想必总不会是训师擅作主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