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旅伴（1 / 2）
原本喧嚣的城市街道，如今已经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踩着滑板车在马路上前进，周遭都是失去主人的废弃汽车。
马路两旁的街道上，有些血迹已经暗沉风干，而有些则看起来还鲜红，说明血迹的主人可能罹难不久。
偶尔甚至能看见一些怪物的残骸，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不知道是死于人类之手，还是落败于和其他怪物的争斗。
我们前进了十来分钟，行程倒是出人意料的顺利。
街角的阴影里没有扑来利爪和尖牙，天空中也没有出现巡逻的飞行怪物，只有小鸟偶尔飞过。
既没有活人，也没有活的怪物。
这些怪物到底从何而来？这些日子白羽想破了头也不得其解。
它们绝对不是地球上原生的生物。如果像某些科幻电影所演的那样，地表破了个洞，导致地底怪物涌出地面，那也至少该有个源头，有个扩散的过程，而不是像这样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全世界。
就在白羽以为后程都要以同样平静的方式度过时，白羽注意到右前方数十米处一栋大楼，六楼的一扇窗户里，有一个手电筒在忽明忽暗的对着白羽闪烁。
那是个年轻的男性幸存者，可惜白羽不懂什么摩尔斯代码，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看白羽没有搭理继续前行，那个年轻的幸存者消失在了窗口。
白羽让叶宁放慢速度，加强对附近的观察，以便不管有什么情况，都能更好的应对。
在白羽们即将超过那栋大楼时，白羽斜眼向那栋大楼的一搂大厅瞄了一眼。
只看见那年轻人急切的冲向他们，双手在空中努力的摇着，长大嘴巴像是在喊什么，又不敢真的大喊出来。白羽自己照着对方的口型试了试，他分明是在喊：回来，危险！
白羽赶紧轻拍叶宁的肩膀，让她停下。
看他两手空空、气喘吁吁的模样，白羽倒不认为他能对自己产生什么潜在的安全威胁，就让叶宁原地等，自己走了过去。
年轻人见白羽走向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等白羽走近，年轻人用微弱的声音向他说：“我刚才是想提醒你，前面那个路口拐角过去，有一只大螳螂的巢穴，很危险。”
听到这里，白羽看了一眼两三百米远的那个拐角，面色未变，又回头问道：“多大？长什么样？”
“怎么形容呢？对了，大概有拉土方的大卡车那么大。螳螂一样细长的身子，但是有两对削铁如泥的镰刀。”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一支只剩一半的粗大街灯杆说道：“喏，那就是它的杰作。”
他又指了指白羽手里的自动步枪说：“你也是军人么？之前有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也挎着你这样的枪，开着一辆军用越野车从这边经过，开进了那个拐角。我想去警告他们来着，可是他们车开的太快了，没来得及。结果枪声只响了几秒就没声了”
白羽看着他的表情，倒不像是在说假话。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不到的大男孩，蓬松而凌乱的头发，带着黑色的粗框眼镜，眼神清澈而单纯。
“我去前面看看。”白羽想最后确认一下他的话。
大男孩没有因为白羽的不信任而恼怒，只是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望远镜递给白羽，指着拐角说：“那里有一面广角交通镜。你再往前走一些，应该能通过广角镜看见它巢穴开的大洞。小心点，那家伙的听力和视力都特别好。”
听到这些话，白羽已经基本相信了大男孩，不过还是接过望远镜，对他说了声谢谢。
就算是真的，也要看一眼那怪物的巢穴，以确定其位置。当然如果能看见怪物的真身更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白羽向叶宁招手，让她跟在白羽身后，将滑板车放在路边，贴着墙边向前走去。
越向前，白羽走的越慢，同时示意叶宁脚步也轻些。走到离路口还有数十米时，他示意叶宁帮白羽警戒，自己则拿起望远镜向广角镜看去。
果然，在广角镜中，白羽看见了一栋临街的酒店大楼，距拐角大约百来米的样子，一楼的挑高大厅墙面被开了个边缘参差不齐的大洞，看起来像是一辆泥头车直接撞了进去。
两只弯弯的镰刀尖伸出了大洞，时不时挪动一下。看来酒店大厅里面的空间还让那家伙有些憋屈，没办法容纳它自在的舒展开。
看见那对镰刀的瞬间我就打消了任何与之对战的想法。这只螳螂怪离首领巨蝠还有些差距，但也根本不是当下的我们可以力敌。
白羽放下望远镜，向叶宁指了指回去的路。她会意掉头，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大男孩所在的大楼前。
白羽把望远镜还给了大男孩。大男孩安慰说：“如果你实在要过去，可以从旁边的居民区绕过去，当然从这些小巷子里走的话小怪物也会多点。或者你可以先跟我进去休息下，等晚上再说。那家伙晚上会出去捕食，你有足够的时间通过。”
白羽想了想没有拒绝，顺便打算找这个大男孩询问一些附近的情况，如果能问到些有用的信息，也许对后面的旅程会有帮助。
见白羽从善如流，他也露出笑容，让他们跟着上楼。进了大楼，隔音效果好些，说话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
进了楼梯间，大男孩终于把说话和动作的幅度放大了些，言语间难掩兴奋。
“知道么？你们是我这两三天见到的第一个活人！我叫罗小飞。”
白羽告知了他们俩的姓名，接着苦笑说：“半斤八两，我们也差不多。你这栋大楼里没有其他幸存者了？”
罗小飞叹道：“最开始还是有的。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能进大楼找食吃的都是体型较小的怪物。虽然一个人打不过，但大家集合力量，倒也可以抵抗一下。”
“第一天早上慌乱出门的人基本都没了，只有躲在室内才有机会活下来。之后几天怪物慢慢分散，密度下降。我和我爸就找了趁手的工具，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幸存者，并且组织清理大楼里的怪物。我们还在大楼的大厅堆起了杂物阻止怪物进入大楼，等待救援。我爸当过兵，他说了，人民军队一定不会放弃老百姓的。”
一听罗小飞的父亲也是退役军人，叶宁对他平添了一层亲切感。能在灾难初期就组织幸存者共同抗敌，保护群众，做到白羽想都不敢想的事，也令白羽感到很佩服。
但是紧接着，白羽想到了一个问题。
果然没等白羽提出来，罗小飞的表情从讲述父亲壮举的兴奋和骄傲中慢慢的黯淡下来。
“可是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食物和淡水很快开始不够。怪物潮来的太突然，大多数人并没有储备多少食物和饮用水。新鲜食物很快都腐败掉了，剩下少量耐放的食物和水，支撑了两三天就没了。我们开始派出小队，出去寻找物资。”
白羽想了想说：“看来物资小队的探索不是很顺利？”
罗小飞落寞的点点头。
“伤亡很严重，再加上食物和水越来越紧张，有些原本就有病体弱的老人也很快就去世了。”
白羽问道：“那也不至于就剩你一个人吧？”
罗小飞说：“死的人越来越多，我爸的话就没什么人听了。愿意跟着白羽爸出去收集物资的人越来越少，能带回来的物资也越来越少。直到三天前，那些幸存者决定不再听白羽爸的指挥，集体离开这里，去不远处的一家大型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