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生之路（1 / 2）
巨蝠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它知道，自己这次肉翼被划的稀烂，短暂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在未来的生存竞争中，注定是死路一条。愤恨滔天，怒火已经烧毁了本就不多的理智。
越野车底盘离地也就几十公分。以它巨大的身躯即使勉强爬进来，也难以施展攻击。眼看攻击不到白羽，巨蝠干脆把长尾伸入车底，从底盘和路面的空隙直接向白羽扫刺而来。
长尾力道明显受影响，打在盔甲上都显得没那么疼了。
而白羽则抓住它力竭的机会，双手抓住了那条对白羽威胁最大的尾巴，而这也要多亏他在物业找到的防割劳保手套。
巨蝠眼看尾巴被拖住，怒不可遏的疯狂甩着尾巴。
白羽将全身重量压在那条尾巴上，空出一只手拿起斧子手起斧落，巨蝠的尾巴被白羽直接斩了下来。断尾凭借着肌肉记忆还在白羽身下挣扎甩动。
痛彻骨髓的巨蝠凄厉的哀嚎着，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巨蝠从愤怒变成恐惧，转身就要逃跑。它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地面，而且顺着逃跑的路径还在越流越多。
白羽毫不犹豫的窜出车底，追上蹒跚的巨蝠，用消防斧狠狠的劈砍，带着这些天来对怪物无比的仇恨，为了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同胞，为了自己生死未卜的母亲。
巨蝠吃力的躲避，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爬的越来越慢。最后，它终于再也爬不动了，无力的喘息着。满身浴血的白羽来到巨蝠面前，看着这像是西方神话里只生存在地狱的生物，丑陋狰狞。
想到之前这帮家伙屠戮车队时的景象，白羽向右手的消防服上吐了口吐沫，向着它的头上狠狠的劈了下去。
“小畜生，爷爷送你回家！”
怪物断气的同时，周身毛孔散发出大量黑色的雾气，远超之前的癞痢头和爬虫。黑雾像是见到了血腥的鲨鱼向白羽这个附近唯一的活物身上涌来。
白羽任由黑雾缠绕上自己的身体，直至全部钻进白羽的身体。他依旧记得那个噩梦里，自己变成的恐怖模样。可如果这是获得力量并生存下去的代价，那他认了。
当白羽拖着浑身的伤回到大楼时，看见叶宁正眼巴巴的在角落里等着白羽。叶宁看见白羽浑身浴血的模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扶我回去”说完这句话，白羽就昏倒在了叶宁的臂弯里。
这只巨蝠身上的黑雾太多，显然有点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意识昏沉之中，白羽感觉自己全身像是在被烈火灼烧。
疼！几乎要撕裂全身每一个细胞的疼！可白羽死死的坚守着意识中最后一点清明，绝不放弃。
叶宁将白羽艰难的背上二楼，随便找了个开门的屋子，准备替他紧急处理下身上的伤口。可当她把白羽残破的护甲和上衣脱掉时，看见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伤口已经开始奇迹般的愈合，原本应该是人类光滑的皮肤，此时有淡淡细鳞开始生成，又渐渐散去，如此往复不定。一片片乌黑的血管从白羽身上浮现又沉寂，他的身体时而炽热时而冰冷，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炸弹。
白羽开始全身痉挛，不自主的强烈扭曲挣扎。叶宁六神无主，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搂住白羽，尽量不让他伤害自己。白羽身上的鳞片割伤了叶宁，可她不管，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白羽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身上恐怖的鳞片和黑色血管终于渐渐褪去，重新恢复意识苏醒了过来。叶宁已经疲倦的趴在他身上睡着，眼角还留有泪痕。
女孩身上遍布着被鳞片割裂的伤口，血迹浸透了单衣，但看起来也已经结痂止血了。
虽然白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似乎欠这个女孩更多了
叶宁醒来后发现白羽已经恢复如初，脸上欣喜不已，但紧接着又有了一丝羞赧。刚才她紧紧搂着白羽，心里对这个相识才几天的男人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白羽的善意谎言维持不下去了，叶宁可不相信之前白羽带回来的军械是他运气好捡来的。不过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希望，也没必要瞒着她了。
白羽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用掉两个最后还没坏的鸡蛋，炒了锅蛋炒饭，佐以珍惜的烤肠和培根，找了些还没烂完的水果，整了个水果拼盘。
既有好酒，也有美食，白羽和叶宁吃了一顿灾难降临后最好的晚餐。
叶宁甚至找了一套漂亮的干净裙子换上。
一边吃饭，白羽一边和她讲了今天的经历，以及之前救援车队的遭遇。
叶宁没想到自己昏迷的当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得知整个车队和那么多幸存者都遇难的时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人类不同于那些怪物，眼中只有血食。而人类会物哀其类，会为了同胞罹难而感伤，会想着为同胞报仇。
白羽声音低哑，他忘不掉那队伍里有哭喊的孩童，有舍命守护妻儿的男子，有怒喝着让子女快走的老人，有为了守护百姓力战至死却无一逃跑的军人。
这感觉和第一天时不同，那时白羽的大脑还处于短路状态。
而像这次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在白羽眼前被撕成碎片，白羽却只能像个懦夫一样扭头逃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耻感。
“这不怪你，你没办法救他们。”叶宁看出白羽的情绪，轻声安慰道。
白羽摇摇头，只是继续喝着杯子里的红酒。酒有时候可以让人醉，但有时候却让人越喝越清醒。
眼下白羽有了目标，地图上那个集结地。
可是在看到那只从天而降的巨爪后，白羽不知道终点有什么。
也许其他的救援队伍也遭遇了强大的敌人，没有幸免。等他冒着生命危险披荆斩棘，好不容易到了集结地，却发现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到了，却来晚了。人家已经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那是唯一的希望所在。
叶宁也喝了一杯红酒，脸上红扑扑的。
她坦然的看着白羽说：“没关系，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一起面对。我相信你，我会永远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