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取剑片（2 / 2）
“我能看着哥哥他快乐就好了，我们兄妹二人靠着剑片活着，我活在现实中，哥哥活在幻境之中，我们兄妹二人永远不能相见。”
“所以你出现，你的哥哥就消失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回到了现实之中。”杜衡突然明白了决溪和她的对话。
那女子一手伸向天空，单手结印，微微施法，那原本环绕着这些人四周的烟雾顷刻散去。
伴随着烟雾的消散，原本四人处于的庭院内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那房屋茅草墙开始变得若隐若现，他们身上渐渐的洒满了落日的余晖。
杜衡朝着现在的四周望去，只见他们处于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内，地面上铺满了干了的渗入地面的血渍、刀剑划过的沟壑，还有一地腐烂被啃食的残破不堪的白骨，场地边的围墙有两丈那么高，两边各有一个胳膊粗的铁门拦着，那些官阶的看台高高在上，萧瑟的风吹进这修罗场仿佛能听到百年前这里的看台上正在激情的呐喊欢呼着。
没等杜衡感叹他就发现在那修罗场的最中间一块悬浮在地面的不断跳动的剑片。
它还是散发着那幽兰的光芒，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灵力，也不断的向四周发散着拿着细微的寒力。
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杜衡的到来，开始变得有些活跃起来，那给人带来的寒意又多添了几分。
“决溪，看，剑片。”
决溪朝着杜衡所指的方向看去。
可是没等他们向前走去，那女子却先走到了前面。
“你们看，它就这样在这，这里的一切它都这样看着。”
决溪拦着了想要上千去走剑片的杜衡“让她说完。”
这是决溪第一次这么有耐心，若是从前剑片出现的那一刻这女子对决溪就已经没了价值。
“最后时刻，我哥哥认出了我，他把剑丢到了，他的血洒在了那块剑片上，做为凡人的我们，此刻才看到这修罗场内的神物。”
她又冷笑了几声“那一刻它显现在世人眼中，那些达官显贵居然也肯委身踏足这血污的大地上？”
“他们从那高耸的看台上一跃而下，他们践踏着我哥哥的尸体，他们都想要去抢夺那一块剑片，我看着哥哥，看着他在人脚下被踩的血肉模糊，被踩成一滩血红的的烂泥！”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剑片好像感受到了我的心声，我似乎能遇到交流一般。”
那女子围绕着那块剑片贪婪的吸了一口它散发出的那种极寒的灵力。
“还是熟悉的味道啊，那天就是这个味道，我利用剑片的力量，把他们全都杀死了，哈哈哈哈。”
那女子说完狂笑了几声，挥动着臂膀“全都杀死了。”
“全都死了，哈哈哈哈哈。”
她有些疯魔，此刻她的疯魔到了极致，不断的有灵力涌入到她的体内，她的那头散发在风中肆意的飘动着，发了黑的嘴唇大声的咆哮着。
“你疯了。”
决溪朝她喊了一声，随后示意杜衡保护好锦忆。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疯在一百年前的修罗场上，我疯在哥哥丢弃的那把剑下，疯在母亲被丢弃的那口井中。”
她的表面张牙舞爪着，可是决溪依旧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眼泪
“就因为我们没有背景，没有依靠，我们就该承受这些吗？我们就该吗？”
“还是说我们这些穷人就不配活着？就该成为别人的玩物，就该死吗？”
决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我不会让你们带着剑片的，那样我哥哥就死，就永远的离开我了。”
她开始催动灵力，想要用武力来解决决溪他们。
“你哥哥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按照他的意思活着呢。”杜衡对着他大喊道。
“你把你哥哥放到幻境之中，你没有放过你哥哥，也没有放过你自己。”
锦忆顶着那股强大的灵力的压迫“是啊，放下吧，放过你哥哥，也放过你。”
“只要剑片在，我哥哥就不会死、所有想要取走剑片的人要么永远留在幻境之中，要么死。”
杜衡此刻才明白，原来先前他们若是两次都拿到剑片后就离开了，可能就永远的被困于幻境之中了，想到这里杜衡不由的唏嘘起来。
就在那女子想要出动招式的时候决溪单手三指立于身前轻轻结印，一个滑步飞到那女子的身前，一瞬间将手指贴在那女子胸前，她指间泛着黄色的光芒，那光芒看着如此的温暖，安详。
那女子周身的灵力顷刻被化解，她的眼神先是惶恐又是变得不可思议。
决溪轻轻的对她说道“闭上眼，慢慢感受它。”
那女子闭上了双眼，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那是一股极其温暖的灵力，置身于那股灵力之中仿佛回归到了那个夏夜，她和哥哥坐在澡盆内打闹，父亲给他们搓着澡，母亲在月光下打扫着庭院中的落叶，她紧闭着眼，贪婪的享受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只有这片刻她的脑海才是真正的静了下来，只有这片刻，她的脑海中才没有不断的浮现她杀死哥哥的画面。
“这是什么？”
“这是你哥哥留给我的。”
“什么？”
“其实在我们遇见你哥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幻境，你哥哥和我初次交手的时候在我手中流下了这个。”
“我能感受到那种温暖，那种炽热，那种不顾一切的守护，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留在我手上，现在我明白了，或许你哥哥一直都记得。”
那女子险些站不住脚，她往后退了一步，决溪连忙把她拉住，她的头发开始快速的变得泛白，脸上的皮肉也变得松弛，眼睛下窝，身体也不似先前挺拔，开始变得佝偻起来。
杜衡他们连忙走向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她紧紧的握着决溪的手。
“哥哥他都知道？哥哥他都知道！他都知道。”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哽咽，颤抖的问着决溪，也是在问着她自己。
她说话开始变得困难，她老的实在是太快了。
“她怎么了？”
“她是凡人不具备驾驭剑片的力量。”决溪给杜衡他们二人解释着“她现在胸口的那口怨气放下了，剑片的灵力她便不再能驾驭，所以变回本来的样子了。
决溪感叹道“她已经一百多岁了，那是人类的极限，她很快就会死去。”
“啊？那怎么办？快想办法救救她。”锦忆显得有些焦急，她十分同情她“她已经够可怜了，杜衡，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她。”
杜衡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对她来说，死亡才是解脱吧。”
锦忆痛哭流涕的看着她。
那女子老的已经要站不住脚，眼睛也萎缩的有些睁不开。
“还是会有点不甘心，还是有点不甘心…”
她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几个字，艰难的抬起手帮锦忆抹去了脸颊的眼泪。
随后手无力的放下，安静的死在了决溪的怀中，面容显得十分安详。
决溪的眼睛瞪着，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
“哥哥。”
小女孩朝着在光中向前行走的三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哥哥。”
那三人回过头朝她招着手，等待着她奔向他们…
“决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在幻境中的呢。”
“其实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是我不确定。”
杜衡夹起一块肉放到决溪的碗中。
“黑蛋，你给她夹，都不给我夹。”锦忆嘟嘟着嘴，一副吃了醋的模样。
“好好好，给你。”
他们三人在客栈里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之前那幻境中的事情。
突然锦忆趴倒了桌子上，杜衡刚想要上前查看锦忆的情况，就在起身时突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被人下药了。”决溪看着那模模糊糊朝着他们走来的人，慢慢的晕倒了过去。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