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2 / 2）

“峻宫摇雪，真有一种预感，我像是陷入了画卷中的世界。”褚方陵走时左右顾首，目向周边风景，心生猜忌，由感而发。

世界就是这样，先让你自以为洞悉掌控了一切，然后再让你不留神间遁入一个你自感毫无头绪的环境中，挣扎求索。

同样，一瞬间，这儿出奇的环境也使褚方陵基本上忘却了对云天宗的一切了解与认识，切断了他施展理性思考的始端。总而言之，他也受影响了，心里很混乱。

此刻，他自愿的独步前行可又如受到了牵引诱惑，在外物的操纵下生硬地前行。他所信仰的认知，在顷刻化身成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扭曲，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细思极恐的。

吱呀！吱呀！提线木偶的骨骼在运动。

“噌！”一团白雾状的东西在他脚边扬起，也在古殿正前方飘忽而起，降落时又如烟花下坠，晶盈而闪耀，但是光很冷，很透人筋骨。

“这是…青央殿。”他举额动口便轻易地念下正殿檐上所悬巨匾的内容。仿佛只是念了一段文字那么简单，往后依旧无波澜。

“青央殿…青央殿…”他像在遵循某个规律，循环往复地念诵着这段文字，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智就被带动到理性的边缘了。隐隐约约，他无法紧握，有种还要继续退化的趋势。

额匾字幕缓渐变得已忘、模糊，像要被擦拭。

他一顿，“重阳峒。”他没头没脑的就念了出口，没有一点戒备心。再顺他眼光观匾文，之上赫然已是“重阳峒”三个大字，醒目非凡。

？？？

刚才明明还清清楚楚地刻着“青央殿”的字样，怎么陡然一转，就成了这。他不理解，瞳孔失光，神志被吞没，身体几乎要发僵，光立在原地不动。

猛然，眼前又透明，哗白一片，雪光占据了脑目，紧接下来，各种浮想联翩、黑白颠倒的东西、场景在不限速的上演，甚至胡乱搭配，犹如无数个异色水珠接二连三地滴在纸面上，渗进，然后在白上洇开，混色交杂。乍一看，画面被玷污得混浊无比，让人视觉疲惫，身心发呕，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

一条线，由刚开始的舒缓轻柔慢慢变得躁动不安，最后扭曲、成结，混为一团……再拆解、绷直，仍是一条直线。往返进行数次，当再次松开绷直的弦线时，它最终留下了细微的起伏趋势与清晰的扭曲痕迹。

“呕～”惺惺呕叫声延续、烙刻在悸动的灵魂上，不被消抹。

根本无力去抗衡。

“咚咚——咚咚”只听见低沉的心跳声后皆静谧。

“噫—”轻微无力的挣扎声，穿透了静穆，他面色通红，牙关紧咬，一缕缕沫渍艰难淌过他的齿缝，暴露于其表。随着这种状态的持续，机体竟奇迹般的有了温度的回升，血液开始沸腾，细胞随着心率开始流动，神经感知也间接恢复了。

正当一切都在有序回转之时，刺痛也即将迎面而来，就在恢复了感知的那一同时。“哼—呃—哼”他鼻息紧促，口中闷声叫哼，苦不堪言，他已无法正常讲话了，是一种来自神经的力量在压迫他。

“是念力吗？还是单纯的精神攻击？伪装的可真够隐蔽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一步步引进坑里，着实不简单呐。幸亏元神被灵力护着，没被清侵蚀透，不然，今儿可真就交代在这儿了。”褚方陵颇有侥幸地用灵觉困难检查一下通体，结果他当即心就沉了，“身上灵力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就连庇护元神的灵力护甲也逐渐萎靡，失了最后一丝灵力。”

“今天，不死也要废了。”这是他心底最后的想法。

重重压迫，灵力早就涣散，唯今却只有几道透明的斗气萦绕在他周围。

要虚脱了，他的眼睛也缓缓合上，眦角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