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野间之战（5）（2 / 2）
尽管很久没有那样的人出现，但在各国史书记载中显示，我们伟大的第一任国王就能轻易做到那些事，可是那样一个人，为何没能建立起一个伟大的国家呢？”
阿里莫说着，继续施展巫术。地毯上的人开始给小鸡喂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点点米粒洒在地上，小鸡很快成长为母鸡，并开始孵出鸡蛋。
“阿什克罗德大陆上，大国永恒不变是那三个，而小国却在历史长河中不断出现，又不断被消灭。为什么其他小国都集中在大陆东部和中部，唯独我们孤零零待在西边沿海的地方？”
一只麻雀飞过，地毯上的鸡停止生产。它似乎受到了感召，也想要振翅起飞，在烛光照耀下，母鸡在墙壁上的影子被拉长成雄鹰的样子。
就在它即将飞上天空之际，将它喂养长大的人出现，一把将它的尾巴扯断。
母鸡发觉自己无法飞翔，于是埋头继续为那个人孵蛋去了。披着紫金色斗篷的阿里莫，露出像水一样变幻不定的笑容：“为什么瑞芬迟迟不肯支援我们，为什么神国非要向我们借道？”
他没有再说更多。中年巫师已经目光颤抖，很想反驳些什么，却哑口无言。北雨村湖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良久，脸上显现出沉默和痛苦。
同一时间，数十公里外的鹿城因为遭到神国军队突袭，陷入了一片恐慌。
“你们他妈的眼睛瞎啦！敌人来袭怎么不拉警报！”城楼下，一个巫师向上面的士兵们骂道。
就在他破口大骂的时候，一颗颗表面覆盖火焰的巨大岩石，接连划过天空砸到城内，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周围年代久远的建筑群被砸中，像脆弱的玩具般倒塌。
岩石和水泥碎片飞射，它们燃起大火，很快有哀叫声响起。
城楼上的士兵们矮下身子躲在墙壁后面，被突如其来的进攻吓傻了。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到几分钟以前。
那个被骂的士兵正在城楼上来回走动，警惕着远处的一切。阳光格外刺眼，气温也比昨天升高不少，他的同伴们都闭着眼睛休息。士兵渐渐也感到疲倦，眼皮快要支撑不住了。
远处平地一览无余，一个人影也没有。没有人会在这样的烈日下发动进攻，他想。于是他闭上眼睛决定小憩片刻。
远处失守的小城里，神国人的投石车在树林后搭建完毕。一共有十辆，每辆都由数名士兵输出气息提供动力。
他们凿开地面取出岩石装进投石器，在岩石表面浇油，用火焰法术点燃，然后同时发射出去。
岩石在高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随后从天而降。当疲惫的士兵被呼啸的巨响惊醒时，第二波岩石即将越过他的头顶。
这个时候，十八岁的符阖正在雾时之森的边缘地区，采集间司制作新药剂所需的药草。他披着巫觋的斗篷，腰间却别着把细剑。他的眉毛细而顺，眼角有一圈浅浅的阴影。
采集完毕，他走出森林，坐在一处生着嫩草的斜坡上，悠闲地观望起远处大片黄绿相间的农田。那里，妇人和孩子弓着腰，男人手里轮着锄头，一下弓腰一下直腰。
树影在符阖身上摇晃，不知名的鸟终日在树梢啼鸣。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笑了，他想象自己的老年生活，想到自己正跟喜欢的女孩住在一起，真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能令他烦恼。
他躺倒身体，闭上眼睛，准备在这里睡到黄昏。
空中，鹿城的一名信使，正骑乘飞鸟向雾时之森飞来，他叫提闻斯，他要将敌袭的消息火速传达给国都的巫觋们。
提闻斯飞入空中后向下看了一眼，鹿城已经一片火海，神国人投射的巨石将鹿城城墙砸得破损不堪，居民死伤无数。
士兵们忙着抢救伤员和灭火，巫觋们悬浮在空中高举双手，共同撑开一面巨大的护盾。巨石落到护盾上立即炸裂，引起涟漪，强大的冲击力使巫觋们双臂颤抖。
小城的地面满目疮痍，神国人在短时间内投射出全部岩石，随后骑乘长有双翼的狮子妖兽，铺天盖地地向鹿城飞去，很快出现在鹿城人视线中。
巫觋们面容凝重，心情低沉到极点，神国人的数量少说也有五万余，这样的阵容足以攻破雾时之森。
警报声响彻鹿城内外，存活下来的普通民众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女孩躲在母亲的怀抱里嚎啕大哭，她们的房子半边被摧毁，她们蜷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末日来临。
“都出去迎敌！都出去迎敌！”
一个士兵破声喊道。他一剑斩断铁链，跨到一头豹子身上。豹子闻到血腥味儿变得异常兴奋，瞳孔几乎扩大到整个眼睛，低低地嚎叫一声冲出城门。
其余的豹子都躁动起来，发出凶猛的咆哮，爪子在地面挠出一道道痕迹，想要挣脱铁链。士兵们见状纷纷举刀给予它们自由，或许，这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战斗。
神国人的狮子降落到地面，它们今日的飞行时长已达极限，翅膀缩回体内。鹿城士兵排好阵型拦在神国人面前，豹子和狮子互相发出示威的吼叫。
鹿城城主鹿亡派士兵组织市民从后城门逃离，自己则走上城楼。
神国人的战甲材质精良，雕刻着华丽的花纹，他们的眼睛闪烁金黄色光泽，鹿亡一时间觉得恍惚，仿佛见到的是真正的天神。
神国军队中走出一个人来，淡金色的笔直长发披在脑后。他穿着披风，胸前挂着两块玉佩，他叫明参神由木，实力在这五万人里是最强的，同时也是这次突袭行动的总指挥。
明参神由木笑眯眯地对鹿城人说：“白日流星是神话中的景象，怎么样，诸位有没有被我的礼物给吓到？”
鹿城士兵和巫觋们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他剁碎。鹿亡蹙眉，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回复有还是没有。
半晌，鹿亡缓缓开口：“我很生气。”
明参神由木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不喜欢我的礼物？”
“不喜欢。”
“就是说，我白准备了这么久，”明参神由木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指，轻轻说：“杀。”
那些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冲了出去，豹子们也凶恶地飞扑而去，鲜血、尘沙霎时迸溅到空中。明参神由木飞到与巫觋们同等高度的位置，气息若有若无地涌现。
鹿亡眯起眼睛，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使他汗毛耸立，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明参神由木已经移动到巫觋们的护盾面前。
“躲开——！”
在明参神由木出手之前，鹿亡已经喊了出来。
然而巫觋们尚未反应过来时，明参神由木的拳头已经轰击在了护盾上。护盾震荡起海浪般的波纹，片刻的停顿后，护盾支离破碎，最中间的几名巫觋像炮弹一样砸落到地面。
明参神由木嘴角挂起讥讽的笑容：“你，说晚了。”